黑色箱子打开。
里面是办好的实验室通行证,以及实验室相关的规则文件之类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沓签好名的厚厚资料。
翻了几张,好像是资产转移的。
谷穆看着那沓资料说:
“这些是李大哥这些年的资产,他名下只有一个养子,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早早办好手续,你可以直接接收。”
说到这,谷穆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李胜......他很多机械零件损坏已经送去实验室维修了,说实话,他实际算是国有财产,李大哥虽然是他养父,但并没有处置权。”
“退一步说,他可以死,但不能交给你。”
简而言之。
如果莫长生仍然介怀于李胜的刺杀。
官方可以让李胜死,但必须死在官方面前,且最后的回收工作也由官方进行。
官方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成果交到别人手里。
莫长生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
她盯着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的老人,轻扯了下嘴角,突然就觉得无聊又好笑。
在时代的巨大混乱洪流中。
人命也只是价值衡量标准的体现,区区而已,无聊透顶。
她从黑箱中取出实验相关的资料文件。
并没有动那些遗产相关的。
推回黑箱。
她面无表情地说:“这边就不留客了。”
至于对官方如此的处理结果是否满意,过往数十年的监禁是否了结......莫长生并没有表态。
其实这个表态对双方都没有意义。
官方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无论今天的结果是什么,双方从来互相警惕防备,保留表面的平衡即可。
谷穆也没说什么,将黑箱合上。
“还有,莫小姐,明天的沈家葬礼,希望不要波及到城内,这里大多数都是毫无反抗力的普通人。”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
莫长生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不过,这话你们最好还是和沈家说吧,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谷穆微笑颔首,告别离开。
他提着箱子下了楼,坐上酒店前门等待的黑车后排座位。
一上车,谷穆脸上的悲伤憔悴就再难遮掩,一瞬苍老了许多,他把脸埋在枯瘦的双手中。
仅半分钟,他就将手松开。
直起身板,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低沉沙哑地开口,“去李军长家。”
李军长的情况很特殊。
他的葬礼就连族亲都不能接手,且那些本就是远亲。
最后能办这事的,也只有他这个多年好友。
人生无常。
......
酒店的莫长生几人并没把这一大早的消息影响。
几人围着大略翻看了下那些资料文件后,莫长生就把它们收起来了。
“等葬礼的事了了,再去看看。”
虽然对那个实验室地下的飞行器好奇,也好奇自己为啥能听懂那些外星语。
但莫长生还是知道事情前后轻重的。
目下还是沈家葬礼重要。
接下来的时间,沈清川又把沈家的一些关键信息,还有关于本家山上的老宅建筑以及祠堂分部细说了下。
又核对了下计划。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平和度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
9月1号。
沈家葬礼的当天清早,天还微微亮,沈家派来接送宾客的车就停在了酒店门口。
沈家本家并不在内城,而是偏郊区的山上。
路上会花费较多时间,需要早些出发。
上车的只有莫长生一人。
沈清川、林伊人和陈木早在凌晨就离开了,他们并不会以客人的身份出现在葬礼。
加长的黑车开在晨雾中,向着城外前进。
沈家不愧是老派家族,底蕴深厚,仅仅接送的车辆规格就极高。
还在散发热气的丰盛早餐已经在车内准备好了,车开得极稳,完全不影响用餐。
车前车后也用隔板隔开。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简单吃了点,莫长生才清醒过来。
棺材在不睡人的时候就可以随意变化大小,随身带着,这车宽大也完全放得下。
但想了想,莫长生还是放弃窝回棺材再睡会的想法。
这些天养精蓄锐,差不多够用了。
从现在开始,就要小心了。
侧头看了会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风景,莫长生便闭上眼睛,盘膝而坐,体表偶有黑雾涌动。
车子很快开出城市,穿过密林,进入深山。
顺着山道往上。
车子刚开上山道,莫长生就睁开了眼,看向车窗外。
山体高入云霄。
顺着山道望上开,仅仅是沿途,莫长生就感应到了不少高低能量的起伏波动。
山林中有能力者活跃。
越往上开动,这种能量涌动反而不再频繁强烈,似乎那些能力者只集中在了下半座山。
但那是不可能的。
莫长生很清楚,感应不到的才是最危险的。
山路很宽,沿途渐渐能看到一些其它车辆,车窗都是黑色防窥的,但每辆车内都能感觉到能量的波动。
此次前来参加葬礼的,无一不是能力者。
开了大概一个小时,车子开进了一个宽阔的石砌平台,上面停着一些车辆,人群稀稀落落站在台上。
透过车窗,莫长生看到在石台的另一端,有几个穿着白色古式长袍的短发青年,正分别和抵达石台上的客人交涉。
她耳力很好,听得清楚。
大概意思就是,接下来往上的路都是石阶,不方便车辆通行,需要客人步行前往。
车子停下。
很快就有一个白衣短发俊秀男青年走过来,对莫长生做了同样解释。
莫长生倒没什么意见。
下车跟着指引朝石台另一端的石板台阶走去。
石阶蜿蜒向上,穿过嶙峋山石、密林,不知通向何处。
踏上石阶,莫长生却发现不对。
通知客人后,着古式白衣的青年们都会离开去和另外的客人解释通知,但通知她换路的这个白衣青年却并没有离开。
他在前面引路。
可这里的石阶目测只有一条往上,这她还能迷路不成?
石台上的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莫长生这边的不一样,有一些就拽住了白衣人质问。
为什么自己这边没人引路?
被拽住的白衣人好脾气地笑着,“大概是前辈和这位客人有约在先,葬礼前有要事商谈。我等小辈,实是不知。”
客客气气地,让众人便是有火也发不出。
这其中也有些是知道内情,且认出莫长生的,都是相顾不言,默默顺着台阶往上走。
在石台上的这些话,莫长生自然是没漏掉。
前辈有约?
她能和谁有约?
这沈家的人,除了沈清川,她可谁都不认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