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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过了二门丈余,便是见着庄祁领着身后一众人等而来,有男有女亦是有两三名年纪不等的孩童,却是那面色及神情皆是惶恐不安之状。更是那穆老家主去而复返。

“姑娘,回房中详述。”穆湛扶着穆老家主有些急切之情,眼色示意我勿要开口。

我微微颔首便转身领路。

“主上!”进了房内,庄祁及紧随其身后的进门的数名年岁不等的男子便是单膝跪拜。

我不明所以望向穆老家主,即闻他开口道,“主上,这便是医侍傅家。”抬首一指,“这位乃是新任傅家家主。”

一名天命年岁的男子重又施礼,“傅家十五代家主傅锦菡叩见主上。”

我双手搀起,并示意庄祁与穆湛扶起其余众人。

“父亲,子侄与婶娘姑嫂皆需休整,不若祁儿且去安顿?”庄祁虽是如此言说,却是那目光望向于我。

“小志,”我朝着院中高喝一声,小志便是闻声进门,施礼后立于一侧。“你且助着庄大人将这几位医者安置穆家相邻的院落中。”

“喏!几位前辈、兄台请随我来。”小志极为干练地将随着庄祁的另两名男子带离,房中众人方各自落座。

“前辈怎会如此快便至了京中?”我自是生疑,需知与庄祁袒露身份不过数日,料得即便他传书家中亦是不至如此之快。

“是啊傅贤弟,愚兄前几日方与世侄认下。”穆老家主亦是质询。

“主上,江湖之中有人暗寻各世家,我傅家现已,已是毁了!”言至此处,竟是满面泪痕。

“怎会!”穆老家主与我自是大惊。

傅锦菡拭了拭眼角,微微平复了些心绪方继而道,“约是月余之前,因先父过世,丧礼方处置妥当之后,我傅家几个旁支便各自散去,却竟是遭了一群不明之人于途中相袭,幸得各人皆是有药石傍身的,方勉强逃回主宅三五人报信,而那些神秘之人恐是未曾料及我等虽是无有武功于身之人可有如此巨大之能与之一较,方未能一次得手,反是折损不少人众,待其追至我傅家旧址,我已是率众离开了。然远远观之便是家宅遭焚,祖上所留尽数泯灭啊!若非那几位堂弟子侄拼死转回报信,恐是我等皆已不在了。”又再度啜泣起来。

我眸光一闪,面对门向出声道,“穆隐兄,拦下师兄等回山中众人,稍待我两盏茶之际。”

穆老家主与穆湛皆是明了我此举乃是省去遣人传信之时,傅家主却是止了悲声,望了望我,又复了复心神方再度开口,“主上见谅,属下一时悲切。”

“傅家主勿需如此,称我莫鸣便好。”

穆老家主恐其不解,忙解释了数句令他安心。

傅家主方勉强应允,遂将怀中玄铁令牌示于我三人之前,“这便是我医侍傅家的令牌,请,请莫姑娘一览。”

我接过令牌直接抽了血雨腥风划向其上所铸的“医”字,便是再度火光点点,然并未见得过多秘籍,仅是言明此乃医侍傅家凭信之物及傅家所长云云。

“因得我傅家皆是医药之理,恐是祖上甚觉无法详细言明,便仅是如此,然我傅家历任家主皆是将所有祖传以及后世所增益之药理医理世代秘传,并无遗缺,待莫姑娘得闲,在下便可详尽相告。”

“傅家主,”我递回令牌出声道,“此事不急,现下傅家主需是告知你等乃是如何至京的。”

傅家主方将其得了报信即刻收拾密要物什将族中众人分数路暗道、秘境离家、定于何处汇集、又是如何分批乔装进京、密寻庄祁得知我身世方至此之事粗略几句讲明。

我心中便是有了决断,“穆老家主,尽快传信至各世家,皆要以备万全。”又转向傅家主,“傅家主,如今我身中异毒,庄大人并无全然把握,故而莫鸣斗胆,请傅家主暂居府中切勿外出,然其余傅家之人,必是远离京城为上,一来需得休整免引人寻至此处,二来便是再度隐居为宜。不知傅家主可否允之?”

他三人闻我之言便是思量起来,片刻后穆老家主道,“莫姑娘所虑齐备,依老夫看可为之。”而后便是转向傅锦菡。

“既是穆老家主赞同,那便还请穆老家主令穆家各支速速迁离现居之处,或各自隐秘,若是不便请至一稳妥之处暂且安身,莫鸣必会命人前去安置。”

穆湛急切之情望着穆老家主,两人一个对视便点头应下,起身先去处置了,房中便余下傅家主与我两人。

“莫姑娘,”傅家主有些许焦躁之态,“在下方至,一切未得而知,若是与家众分离......”傅锦菡隐隐有些许不安之情。

“我明了傅家主之忧,却是你须得思量一事,若是居于此宅之内,庄大人身世一旦有所露,那便是欺君之罪!”

傅锦菡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确是,若是居于莫府虽无不妥,但庄祁身世若是万一泄露,傅家将要面对的不仅是江湖追杀,更会被当今问罪。权衡之下便下了决断,“姑娘思量确是周全,那便有劳姑娘安遣!”

“好,傅家主暂去休息,我命人速速将众家眷带离。”而后我便再用传音之法召了穆隐,请他将几位兄长聚来。

“师兄,几位兄长,莫鸣此举可行否?”交代了傅家遭遇以及我方才之策,便相询他几人之态。

骆弈城皱眉,“难不成傅家之事与姬伯有关?如何他会知晓?又是欲要何为?”

“骆公子,此时并非相讨之时,不若暂且依着妹妹之策为之。”莫山亦是双眉拧紧。

“师兄,我知晓你必是心生疑窦,我亦是,却是事急从权,待得闲再慢慢梳理。”

“那你欲将这各世家之众如何安置?”

“便是转祸为福!”我异常坚定,“傅家余众随你等回转边关之向,于一处分开,一支送至蜀中旧址,暂且那里更为万全。带一支回至山中,一则可解无医者之困,于山中亦可具其能设下防备;二来距玉门关极近,若遇战事亦是有所助益。需得师兄再行与韩家兄弟详加商议,归去蜀中之人必是要留守众人相护周全。”转向莫山与莫思、莫武,“余下各世家亦是需如此,故而烦劳三位兄长此一行沿途择良处选取佳址随时传信回转,待各世家均妥当了,我便是劝其等亦是分处而居,更是要更名改姓,一则为得其隐秘所踪,二来如此便是全了各部增址所需,岂非益处良多!”

“对啊!妹妹这谋思甚佳!即可安置妥当又能为我等所辖各部安心布局、用人!妙!”莫武拍案叫绝。

其余众人亦是点头,“确如小五所言,如此这般可省去众多不便之处,亦是少了那不可测的麻烦,且又不至山中众人四处奔走选址,便是遮掩所需之时亦可短了许多!”

“更有便是各部所辖皆是妹妹可信用之人,断不会出得细作,再不怕泄露了,皆是万全啊!”

“仅是这般便是辛苦各位兄长奔波劳碌了。”我微蹙双眉,为得现下不可施展功力倍加气恼。

“妹妹这是如何讲来?难不成诸事皆需你亲力亲为不成?若是那般,恐是不及大战便已累死了。”莫达含笑出声,引得众人哄笑。

我亦是转忧为喜,笑曰,“大哥便是纵惯于我吧,如此时日一长恐是莫鸣毫无用处了呢。”

“若能得你安心置身事外更好。”莫良低低出声,却得了众人相赞。

“是啊,那便是天下详宁啊!”我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