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洺沉默了片刻,终于提起精神蹲在墙角,用匕首将竹篾上的毛刺刮干净。
面粉混着水熬成浓稠的状态,细小的麻绳将竹条捆起来,上面再糊上一层薄薄的纸。
荧守着炉灶,一遍煮药一边轻声开口,“我刚刚去找香菱了。”
“嗯。”苏洺点了点头,用狼毫笔将纸张涂成浅浅的粉色,又按照形状裁剪下来,“然后呢?”
“香菱说刻晴就像是海贝壳。”荧歪了歪头,“很难打开,但实际上非常好吃,就像刻晴这个人,看起来冷冰冰的很难相处,但其实被抢了好吃的也会偷偷给锅巴喂零食。”
“香菱的直觉很准……”苏洺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所以你想吃烤贝壳?”
一旁,派蒙猛地点点头,“可以吗可以吗?听说只需要简单的烤一烤就超好吃的!”
“可以。”苏洺懒得抬头,懒散道:“你们应该已经约香菱过来了吧?”
闻言,派蒙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因为香菱说要等刻晴的食谱,而且你这里会有很少见的食材的……”
所以她们就来啦!
正好香菱去挖海贝壳了!
“刚翻出来一些,都在厨房。”苏洺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翻出一件大氅扔在达达利亚身上,免得一觉睡醒便宜都被占没了,“想吃什么自己做吧,对了……”
“怎么了?”派蒙疑惑的歪歪脑袋,一脸认真,“有什么事情吗?”
苏洺摇头,“没什么事情,就是麻烦你们晚上给我留点夜宵。”
“明白,家庭局是吧……”荧恍然大悟,旋即开口,“那我今晚是不是能见到你父亲?”
苏洺的父亲……
荧眨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苏洺,脑海之中又闪过嘉立纳的面容。
哪怕苏洺身上时常带着倒霉的滤镜,总是狼狈,但无可否认这张脸和这副身材是优越的。
眼尾上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又会朝下弯着,没有花里胡哨的发色瞳色,脸上干干净净也没有痣,总是给人一种很温润的感觉,当然这是在不用执行官变脸技能的情况下。
由此看来,苏洺的父亲应该也很好看吧。
“收起你的思想。”苏洺撇了撇嘴,“再想下去晚上我母亲得抽死你。”
荧:……
“你父亲有神之眼吗?”荧想了想,轻声道:“嘉立纳夫人好像一直都有神之眼,你也有,那么你们一家……”
一家三口……不对四口,似乎都有点力量的……
“有吧,我没见过他用神之眼。”苏洺继续糊河灯,懒散道:“他好像不怎么动手。”
没见过,邪眼用的都很少。
“你们一家好像都不动手……”荧嘟囔了一句,掀开盖子看了看,然后又从旁边取过碗把药倒进去,“你也是不动手的。”
“我父亲以前是商人,现在算政客,我母亲情报员现在是女官。”苏洺垂眸看着手中的竹丝,懒散道:“我更是一个商人,我上哪儿动手去?”
“执行官不需要战斗吗?”荧把药碗放在一旁晾着,撑着下巴看着苏洺,“公子就很好战……”
“你才见过几个执行官?”苏洺摸摸兜,从兜里掏出一枚糖放在药碗旁边,“我也不是不战斗。”
说完这句话,苏洺抬头,“托克,把你哥哥叫起来吃药。”
男孩眨眨眼,伸手挠了挠自家哥哥的腰。
下一刻,橙发青年猛地从小榻上翻了起来,脸上表情茫然震惊,身上的退烧贴啪嗒啪嗒掉下来好多片。
“衣服穿好。”苏洺再次低头,顺便用竹条戳了戳荧,“收起你猥琐的视线。”
“看看怎么了……”荧撇了撇嘴,指了指旁边的药碗,“刚出锅,要趁热喝。”
她懂,趁热喝药效好,而且还苦的很奇怪。
达达利亚呆滞片刻,手心揉了揉脑门,“托克还真是……”
谁家叫哥哥起床挠痒痒肉啊……
“你们在聊什么……”达达利亚裹上大氅,皱着眉看着被托克端过来的药碗。
“在聊苏洺一家子好像都不喜欢战斗……”派蒙抿抿唇,把桌上的糖放在达达利亚手心,“吃糖就不苦。”
“战斗?”达达利亚挑挑眉,目光又挪到苏洺手边的酒杯,“比起糖我更愿意用一杯酒压下药的苦。”
“怎么?想用上你那张预订单?”苏洺头都懒得抬,眨眼间糊好数十个灯笼。
达达利亚闭着眼睛将药一饮而尽,果断端起旁边的冰水灌下去。
半晌 他才有心情吐槽,“这一家子都是战斗狂,还有脸说我……”
“战斗狂?”派蒙瞪大眼睛,转头震惊的看着苏洺。
想象不到,苏洺看起来真的太懒了。
“阿多尼斯哥哥喜欢打架吗?”托克捧着空荡荡的药碗,一脸认真,“哥哥是不是也偷偷打架?”
达达利亚:……
橙发青年表情一僵,旋即勉强扯出微笑揉了揉托克的脑袋,“没有哦,我们在说用玩具打架的事情,就是稻妻的那种碰碰车明白吧?”
托克眨眨眼睛,“明白,所以哥哥明天陪我去坐摇摇车吗?”
“陪。”苏洺压着笑抬起头,轻声道:“身为至冬国最好的玩具销售员,肯定会喜欢坐摇摇车的。”
达达利亚:……
好一个灾厄,果然要背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