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这个人没有化成灰?他是不是这里的大乘修真者?”
月瞳好奇地问李问道,只是李问道也无法回答她,只能围着这句干尸前前后后的看着,摸了,他拿起那把开山斧掂量了一下,好沉,怕不少于八九十斤。李问道又拿出一把飞刀在斧头上用劲刮了几下。只见锈蚀被刮掉的地方,居然还能看出不太明显的金属光泽。
“月瞳,你回忆一下,这把斧头的质地,与你在那个坑洞石柱上捡到的金属铰链的质地,可有什么不同?”
月瞳仔细端详着李问道手中的这把开山斧,神识不停地在上面扫视着。
“有,这斧头好像我们上面的东西,很坚硬,也没有什么磁性。那把铰链和这地底所有的金属物质一样,磁性很强、重量很轻,而且地质都很脆的。”
听见浑家这么说,李问道一点也不惊奇,其实他心中早有如此看法。放下斧头,李问道继续看着这具干尸,“小丫头,探测下这具尸体。”
“嗯。”
瞬间,月瞳脸上出现了惊讶之色,似乎有点不敢肯定,她又探测了一遍。
“哥哥,他不是这里的人,应该是地面上的人。”
月瞳几乎是喊着说的这些话,一年多了,除了广云子师伯,这是他俩见到的第二个地面之人,虽然他只是一具干尸。
地底之人,包括他们的大部分的生产工具,以及其他的物质、设备,质地都非常的疏松,根本耐不住岁月的洗礼,三千年的时间,所有的东西全都会腐化成灰。而地面上的人就完全不同,所以这个人才没有变成灰,只是在这阴凉干燥的特殊地方,变成了一具干尸。就连他的开山斧也只是被腐蚀严重,并没有被彻底腐蚀掉,而斧柄则与马槊的制作方法一样,在正常情况下都可以几百年不腐,何况是这特俗的地方。
“哥哥,他会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外仙人,或者就是宋国使者?”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他们口中的天外仙人,可以肯定就是来自于地面之上的人,只是,传言中来此建立了东夷国的人,会不会就是他,这可真不好确定。至于宋国使者,应该可以肯定不是他,时间对不上。
“是不是他建立的东夷国,这个不好肯定。但肯定不是宋国使者,时间不对。宋国那几个人如果也能来到这里,时间也不对,他们只比我们早来了几天,在这里也就是几年罢了。就算他很快就死了,几年的时间也成不了这种干尸的。”
两人眼前的干尸只剩下了皮包骨,明显比他两来时的那个深达两千里的深渊中的几百年的干尸,形成的时间要长很多。
如果他是传言中的那位建立了东夷国的天外仙人,那他起码来自六千年前,以地面上算,就是六千日,大约是十六年半以上了。算起来,大概是在月瞳出生后的第二年,而且只能比这早,不能比这迟。
两人在干尸前停了一会,决定重新另找一个地方休息,不打扰此人安息于此了。又往里深入了上百里路,总算寻到一处高高的洞穴,看洞口不大,里面还挺宽敞,于是决定今晚就安歇在此了。
晚饭照例是半熟的精米和咸肉干,水也不敢多喝,这一路上有点干燥,估计离水源应该很远。
晚饭后,两人躺在一起讨论着刚才那具干尸的身份,说着说着就没了下文,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今晚都有些心神不宁。月瞳扭头看着前方黑沉沉的宽阔坑道,心跳似乎有点加速。
“哥哥,我怎么觉得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前方的黑暗中好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在向我们靠近,可是我的神识却探测不到,它们应该离的很远。”
“我也是,莫名的有点不安,我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月瞳,今晚我们要多加小心了。”
“嗯哥哥,今晚先不要亲热了,你抱着我,我们先休息一会,要是一会真有什么邪恶的东西,我们千万别分开,你也不要太顾虑我,知道吗哥哥?”
“知道了,对付邪魔,小丫头比我厉害,呵呵。好了,来,哥哥抱抱。”
抱着抱着,李问道又不老实起来,月瞳都要气死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那样。穿着衣服,月瞳不喜欢,她是更想和哥哥坦诚相处的。
夜,寂静无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去了,夫妻二人已经完全熟睡。
到了此时,经由火山口算起,他俩已经沿着坑道向里前行了上千里之遥,再算上倾斜度,此处已是地下五百里的深处。
就在两人刚刚吃完晚饭的时候,在远离他俩很远的更深处,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三千年来从未中断。水滴滴落的地方是一处厚厚的淤泥,也不知道有多深,三千年了,一直如此安静的那处淤泥,此刻突然有一个气泡冒出,悄无声息地,接着又是一个气泡冒出,然后又陷于无边的安静中。
水滴依旧一滴一滴的滴落,更多的气泡不断地从淤泥深处冒出来,很快在平如镜面的淤泥表面形成了一个十丈方圆大小的蜂窝状的,密密麻麻的气孔,每个气孔大小尺许。
突然,从最先的那个气孔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指爪,五指,指甲血红,短且锯齿状,接着又一只同样的指爪伸出,然后是下面的手臂,如同婴儿的手臂,但却惨白惨白,甚至可以说是白的瘆人。紧接着嗖的一下,又一团物体就从那气孔中窜了出来,一下子就窜出老高,紧紧地吸在淤泥上方的洞顶。
那是一团家鹅大小的白色东西,两只惨白的指爪张开,十个弯曲的血红的锯齿状的指甲,紧紧扣住洞顶的岩石。猛然间,那团白色的东西向两边伸展开来,竟然是两只惨白的翅膀,两翼展开超多四尺。接近两尺大小的白色翅膀上并无羽毛,只是布满血丝。再看那生物,两条后肢弯曲着紧贴在臀部,每肢前端五指细长、血红,爪喙锋利。那头部虽五官明显,仿如人脸,却面目狰狞、目光异常邪恶。
犹如从沉睡了三千年的地狱中苏醒,它不断地紧贴这洞顶徘徊,张开满是漆黑尖牙的、冒着腥臭的、流着脓液的大嘴,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
淤泥上的气孔不断展开,洞顶的白色邪魔也就越来越多,那嘶吼声和声一处,恍如来自地狱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