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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

众人循声望去,随后爆发出一阵嗤笑,李书文更是一脸不屑地笑着摇了摇头道:“皇甫公子,你确定要和在下比试文采吗?”

皇甫烈不顾他人的嘲笑,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道:“没错。”

“你想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我会让你从此抬不起头来彻底变成一个笑话。”李书文心中冷笑一声,微微颔首朝着皇甫烈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来对对子吧,在下出上联,皇甫公子出下联,如何?”

“放马过来吧。”

李书文嘴角一扬抬头望天,正巧一排大雁飞过于是说道:“一行征雁向南飞。”

皇甫烈闻言低头沉思,这时两个宫女端着两盘美食走了进来,于是他随口道:“两只烤鸭往北走。”

“烤鸭?哈哈哈。”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一阵爆笑,一众才子纷纷如同看猴戏一般看着皇甫烈,那些官家千金也捂着嘴窃笑。

“两只烤鸭往北走?好好好,不得不说,皇甫公子对得还挺工整。”李书文依旧保持着一副君子姿态,但心中早已得意到了极点,于是乘胜追击道:“那再看我下一联:千杆银枪百战贼寇破胆。”

皇甫烈脱口而出道:“半两花生两人喝个通宵。”

这下子乐子更大了,周围嘘声一片,皇甫烈急忙朝刘星河看去,想要寻求场外援助,哪想到刘星河直接装醉,当作没看见。

刘星河趴在桌子上,脚趾都能在鞋上抠出个洞来,心中暗暗道:“我怎么带了这么个傻徒弟啊,这下子我一世英名都要毁于一旦了。”

“怎么才半两花生?皇甫公子也太磕碜了,来,将烤鸭送给皇甫公子下酒。”

“再来几个芝麻饼垫肚子。”

“对对对,来,喂公子吃饼。”

一群人冷嘲热讽,即便是皇甫烈再怎么厚脸皮,此时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李书文见皇甫烈窘迫的模样立刻步步紧逼道:“龙腾三万里。”

皇甫烈抓耳挠腮对不上来,突然他想起自己家养的那只大公鸡,于是破罐子破摔道:“鸡叫两年半。”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爆笑。

皇甫烈不服气道:“笑什么,我家的大公鸡叫得可大声了,还会玩球呢。”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是哄堂大笑,甚至连原本矜持的那些大家闺秀们也放下了拘谨,开始捂着肚子大笑,一时间周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看着周围大笑的人群,皇甫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时只见一个羽扇纶巾,衣袂飘飘的燕颔儒生来到他的身边笑若春风道:“皇甫公子还真是会调动气氛,不过你的文学底蕴还是要努力提高才是,现在让为师来教你怎么对对子吧。”

这个意气风发的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刘星河,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身为皇甫烈的老师,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这样下去,估计连自己都会成为十里八乡的笑话,更何况自己答应了老爷子要照顾好皇甫烈,所以刘星河站了出来。

“这人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这位公子还挺有书生意气。”

“我见过他,刚才在城门口这些人发生过争吵,这个男的叫宁采臣,似乎是皇甫家新请的教书先生,而且皇甫烈似乎很尊敬他。”

“呵,能让皇甫烈弯腰,看样子这个教书的有点本事。”

刘星河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李书文,手中拿着的还是从他手上抢来的白羽扇,一脸挑衅的撇着嘴道:“在下游厉四方,早就听闻李状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过今日一观,李公子也不过如此,名不副实啊。”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虽说文无第二武无第一,但李书文可是东澜国状元郎,要知道文人相轻亦相亲,刘星河此言无异于贬低了整个东澜的文人士子,虽然这些才子之间私下里都是相互不屑,但到了面对外敌之时还是知道同仇敌忾的。

“大胆狂徒,竟敢出言不逊。”

“你一个无名无姓之人也敢点评我朝状元,简直可笑。”

“哪里来的野狗,敢到这里来狺狺狂吠。”

一众才子纷纷出言呵斥,碧玉佳人也横眉竖目,朝刘星河投来鄙夷的目光,李书文见状心中暗笑道:“宁采臣,之前就觉得你有些乖张另类,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这样也好,得罪了文人,连带着让护国公府也成为众矢之的吧。”

李书文心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谦逊的面容安抚众人道:“各位不要激动,在下不过是有些鸡毛蒜皮的小本事在身,宁公子久历四方,必然见识过博学鸿儒,自然看不起我这一个区区状元。”

李书文的自谦引得众人赞叹不已:“不愧是状元之才,谦虚有礼,不似某个无名小辈,口出狂言,令人不齿。”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刘星河哈哈一笑:“区区状元又如何,在下也曾赴过琼林宴,也曾打马御街前,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尔等可曾听闻过江楚国大儒司马厉。”

一位学子满目星辰地说道:“当然听说过,那司马厉乃鸿学大儒,是天下学子之表率。”

刘星河咧嘴一笑持扇指天道:“当年我舌战群儒,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就连鸿学大儒司马厉也输我半招。”

回想当年,刘星河在点将台与司马家争功,司马厉用言语说服了皇帝,而刘星河用物理“说服”了司马厉的儿子,最终获得了参军一职,往日的情形历历在目,真是让人怀念。

“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过看他那回味的表情,不像是说谎。”

文人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对于与自己同阶级的人常常互相看不起,但对于扬名天下的大师却常常抱着近乎疯狂的痴迷与崇拜,所以,依靠着司马厉的威望,这些才子纷纷对刘星河刮目相看了。

“哼,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是骡子是马,咱们拉出来遛一遛,一试便知。”李书文才不相信刘星河所说的话,对于学识,他可是眼高于顶:“既然宁先生如此高调,不如对上一对,免得让人觉得阁下不过是夸夸其谈。”

刘星河没有搭话,只是比了个放马过来的手势,李书文也不生气,只是摇头晃脑道:“既然宁公子是皇甫家的教书先生,那就请阁下帮皇甫公子对出下联吧,我的第一联是:一行征雁向南飞,请对下联。”

刘星河眉眼微皱,其实他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什么准备,刘星河眺望窗外,之见一条长江穿过大湖,江面风平浪静,突然,只见远处两个灯光缓缓靠近,原来是两艘商船趁着夜色朝入海口驶去。

刘星河见状一拍手说道:“两叶行舟往东来。”

李书文一听,眉眼微蹙道:“我的\\u0027征\\u0027是‘征战四方’的征。”

刘星河微微一笑:“我的‘行’是‘行商作贾’的行。”

李书文一皱眉接着道:“下一个:千杆银枪百战贼寇破胆。”

刘星河不慌不忙对道:“我对的是:十年寒窗一朝金榜提名。”

李书文不服:“我的上联讲的是我东澜将士在江南厮杀披肝沥胆,打得敌军闻风丧胆。”

刘星河朝着在场的众位才子一拱手道:“我的下联是说各位十年寒窗,学业有成,预祝有朝一日金榜题名。”

李书文一咬牙指着金龙盘柱再出一对:“龙腾三万里。”

刘星河羽扇轻摇看着凤冠霞帔道:“凤吟五千年。”

李书文一个没站住险些跌倒,此时湖面春风吹过,如镜子般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反射着皎洁的月光波光粼粼,周围假山上的残雪再月光的照射下星光点点。

李书文看着眼前的奇景笑道:“绿水无忧风皱面。”

刘星河一撩刘海:“青山不老雪白头。”

“什么!”李书文这下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扶着头坐了下去。

此时艾钱握紧拳头,本来是想让李书文展示一下的,没想到让刘星河抢了风头,他可不希望护国公府再出一个人物,于是使了一个眼色,四个书生立刻出列。

一个一脸严肃的书生对着刘星河道:“宁公子,在下也来个献丑,鸿为江边鸟。”

刘星河一撇嘴:“岩是山下石。”

一个身宽体胖的书生道:“思危以兴国。”

刘星河淡淡道:“忘忧而败业。”

一书生推了推眼镜:“一帘风雨花满地。”

刘星河看着窗外水天一色:“两轮明月照半天。”

最后一个书生指了指奏乐的歌女大喝道:“琴瑟琵琶八王在上。”

刘星河羽扇一甩不屑道:“魑魅魍魉四鬼靠边。”

四位才子通通败下阵来,艾钱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时李书文再次站起自信满满道:“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百年,江流百年。”

“呵呵呵,这就是阁下最后的上联了嘛,看样子也是江郎才尽了。”刘星河眉眼一挑,露出一副睥睨天下的眼神:“印月湖中印月影,月湖千古,月影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