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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说得嘴都干了,拿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泡在里面的茶水,咂了咂嘴,口齿生香。

滋润!

卫菡颇为惊异,这些话,这种道理,她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动容道:“陈大人的见解,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只是,我仍有一个疑问,可否请陈大人为我解惑?”

陈言欣然道:“你尽管问来,本官知无不言。”

卫菡眨眨子,问道:“陈大人并非女子,可为何却跟女子一般,车内多了那许多东西?”

陈言笑容一滞,看了看车厢内那大大小小的盒子。

加起来,至少有三四十盒!

前面驾车的钱武转头一乐:“卫姑娘你误会了,这些不是大人买的,是百姓们送的。”

卫菡一下愣住了。

方才在集市上,她买完东西还有些不好意思,结果回头一看,好家伙,马车上堆得那么高!

她并没有看见整个过程,还以为是陈言买的,这时原本还有些得意,以为诘住了陈言,却没想到居然是送的!

“你以为我想要啊!”

“全是甜食!”

“本官最喜欢的咸肉粽,老魏他是一个都没送我啊!”

“还有烤鱼,明明王婶知道我最喜欢她烤的蒜鱼了,居然硬是不送一条给我!”

“明明都跟本官对上了眼神,还假装没看到,演戏也上点心啊!”

“这些个刁民,真是气煞本官!”

“回头我定要去把他们摊子上的货全买光,让他们卖无可卖!”

“还要当他们面吃光,气死他们!”

陈言在车内叫起了苦。

卫菡听得有趣,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得钱武和陈言都是一呆,仿佛百花绽蕊,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这妞笑起来真是好看!

卫菡见两人看呆了,颊上一红,赶紧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其它事。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聊,等到出了青山县时,卫菡马鞍上挂着的盒子已经全都空了。

出了边境,水泥路也没了,马车和马儿立时开始显露出差距。

马车四平八稳地前行着,速度仍保持跟在水泥大道上时差不多,但卫菡的马儿速度却开始慢下来。

她为了追上马车,不得不时时鞭马,催它提速。

结果走了没五里地,那马一脚踏进了泥坑,哀鸣着摔翻在地。

好在卫菡身手敏捷,及时从马背上跃下来,稳稳落地。

“糟了!”卫菡见那马儿伏在地上哀鸣不已,显然是蹄腿受伤,不禁心急。

前面的钱武赶紧勒停马车,下来帮马儿查看了一下:“这马是走不动了。”

出师不利,卫菡撅起了小嘴。

钱武见她不开心,忙道:“没事,咱不是还有马车吗?”

卫菡一愣,看了马车一眼:“可是陈大人在里面……”

钱武会错了意,以为她是觉得车厢狭窄,咧嘴一笑:“放心吧,车里够宽,卫姑娘和大人就算在里面打滚都没问题!”

他是个粗鲁的汉子,说话时没多想,可卫菡却听得脸上一红,这话也太失礼了!

“可这马怎么办?”她赶紧转移话题。

“没事,我叫个兄弟给它处理一下,回头把它弄回城。”钱武一边说,一边朝着路边的林子里招了招手。

一道人影飞快地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对方速度奇快,卫菡一阵紧张,下意识按住刀柄。

却见那人扑近后,单膝跪地:“队长!”

钱武吩咐道:“你把这马的伤处理一下,回头送回县城万马园,跟老戴交待清楚咋回事,马儿的汤药费叫他从押金里扣就行。”

那人立刻道:“是!”

钱武转头对卫菡道:“卫姑娘,咱们走吧,还得赶路。”

卫菡这才知道此人是钱武的下属,暗暗惊异。

她经验何其丰富,只看那人身形动作,就知道绝非一般好手。别说普通军士,怕是她的卫家军,也很难与之相比!

陈言的练兵之术高不高明她还不知道,但至少钱武这训练手下的能耐,不一般!

马车内,陈言双目轻阖,呼吸均匀,完全没发觉刚才发生的事。

卫菡上了马车,见他睡得酣熟,有点惊奇。

这家伙也太能睡了吧?这么颠簸的路上,居然也能睡得这么熟!

她怕惊动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另一边。

马车重新行进起来。

走了一截后,卫菡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马车竟如此平稳,预料中的颠簸,没有出现!

“唔……”

睡梦中的陈言发出一声微弱的痛苦呻吟声,下意识用左手捂住右肘。

那是昨晚被她扭伤的地方。

卫菡见他这模样,连在睡梦中都压不住疼痛,不禁心里更是愧疚,不由起身走了过去,轻轻抓着他右臂,尽量温柔地揉按起来。

“卿儿,你真好。”陈言迷迷糊糊中感觉疼痛渐缓,喃喃地道。

卫菡不由莞尔,他估计是以为现在为他揉按的是陆卿儿吧。

蓦地,陈言左手一探,一把搂住她纤腰。

“来,让公子抱抱……”

卫菡一惊,条件反射。

喀!

一声清脆的错节之响!

“啊!”

一声惨叫响起,前面的钱武大惊,转身掀开车帘:“大人!”

却见陈言抱着软软下垂的左手,已经痛醒过来,怒道:“你干什么!”

卫菡方才受惊下,一下把他左臂反扭了一圈,扭完才醒过神来,惊道:“我无意的!”

见他痛不可抑,她心中愧疚瞬间满溢,惶然道:“你没事吧?”

陈言坐起身,将没法发力的左臂甩了两下,那条胳膊像根面条似地软软下垂着。

“你说我有没有事!”

“本官到底上辈子欠了你多少银子,你这辈子要这般折磨于我!”

卫菡不由撅起小嘴。

什么嘛!

她又不是故意的,谁叫他突然搂她!她黄花之身,从未被男子那般触碰过,有些反应不是挺正常?

不过她也知道,陈言那举动并非有意,只是睡梦中错将她当成了陆卿儿。

她既觉不安,又觉理亏,担心地问道:“痛得厉害么?会不会残废啊?”

这下麻烦了,他本来就是个罗圈腿,要是再废掉一条胳膊……真是天妒英才啊!

回心一想,还好还好,他已经有陆卿儿了,不至于因为这天残地缺找不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