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让所有人都一愣。
“什么仙法,你胡扯什么!”俞世南怒道。
“你肯定练过断首再生的仙法,不然下官很难理解你为何要如此辱骂皇上?”陈言眨了眨眼。
“什么辱骂皇上,本官何时骂过圣上!”俞世南恼怒地看向唐韵,“皇上,您也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此子当着您的面都敢诬陷微臣,简直肆意妄为之极!”
“朕听到了。”唐韵神色平静地道,“他没说错,你方才确实骂了朕。”
“啊?臣什么时候……咦?!”俞世南大吃一惊,正要分辩,猛地反应过来,脸色骤变,不能置信地看着唐韵。
“朕,便是陈卿要找的下一个证人。”唐韵轻描淡写地道。
扑!
俞世南立时跪倒在地,惊叫道:“臣臣臣罪该万死!”
其他人无不懵逼,张大了嘴不能置信地看着唐韵。
皇上要做证,说明她早就知道粮食已经送到的事?
可她为何还要顺着他们的话,任他们去对付陈言?
唐韵长身而起,冷眸扫视。
“你们,一次又一次,让朕失望了!”
冰冷的声音扫过全屋,于都、韩兆坤等人也无不大惊,慌忙跟着跪下。
虽然仍没想通是怎么回事,总之先跪为妙!
“两日前,陈卿便已将粮食送到了曲梁。”
“何爱卿还为此兼程赶到了那边,亲自核实的所有粮食的数目。”
“但这件事,朕一直没有说出来,你们可知道为何?”
“朕便是要看看,你等究竟是真的忠君爱国,还是只是阳奉阴违!”
“当初朕便提醒过你们,身为朝廷重臣,莫要为私己偏见蒙蔽双眼,一切以大局为重。”
“可你们呢?到了现在,仍汲汲营营想要将陈卿这样的人才从朕身边赶走!”
“俞世南!”
跪在地上的俞世南陡然听到唐韵最后一句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剧震,头埋得更低了:“臣,臣有愧!”
唐韵冷然道:“你的确有愧!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为何巴巴地盼着陈卿无法及时将粮食凑齐?你那点小心思,骗骗你自己可以,骗朕,未免笑话!”
俞世南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瑟瑟发抖。
众人也是无不冷汗透背,暗叫不妙!
难怪最近何进尧少有参加朝议,众人都只以为他太忙,没想到原来竟然还赶到了曲梁那边。
只有一旁的陈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轻松自在。
唐韵一通训斥后,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声音转缓:“起来吧!”
“谢主隆恩!”
众人这才暗松口气,慌忙爬了起来。
俞世南垂头丧气地擦着额头的汗珠,懊恼无比,同时心中更是大感奇怪。
明明自己派去的人回报说已经将所有粮车全部摧毁,为何竟会变成这样?
难道……
唐韵目光扫过他们,心里暗叹了口气。
要是依她,现在就想把这些不顾大局的重臣好好清理一番。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些都是朝廷的支柱,吓唬吓唬,甚至小惩一番都没问题,要是来真的,那大周就真的完了。
“这样的事,朕不希望再看到。”
“在这的所有人,均罚俸三月,权为警示。”
“若是再有人做出这种不顾大局之事,朕必定重罚!”
众人心里一个咯噔,急忙同声相应:“臣,遵旨!”
唐韵淡然道:“就这样吧!”
陈言笑吟吟地走近于都,道:“如今已经证明本官没有违背令状之约,吏部未经确证,便贸然发出免官的官函,这件事,说是吏部的失误,没问题吧?”
于都额头渗出汗珠,艰难地道:“是……”
陈言盯着他,似笑非笑:“所以说,下官撕了官函,是帮了吏部一把,免得留下了证据,未来让天下人耻笑。于大人,您是不是还欠下官一句感谢呢?”
“这……”于都抬手擦了擦汗珠,终于还是说了一句,“是,谢谢陈大人。”
“哎!于大人这句谢,下官听在耳里真是开心!哈哈!”陈言哈哈一笑,顺便还觑了一旁的吴品良一眼。
后者吓了一跳,赶紧垂下头,心跳砰砰。
完了,这家伙不会记恨自己,把自己损毁御赐之字的事抖出来吧?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唐韵回身坐回椅上,“陈卿,你先下去,我等还要继续……”
“等等!陛下,臣还有话要说。”陈言却又开了口,“关于将粮食送到曲梁,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当日因没有证据,臣不便明说,请圣上恕臣隐瞒之罪。”
“还有一个原因?什么原因?”唐韵诧异地道。
当初陈言给的原因,就是京城没有足够仓房存粮,现在他说的事她确实不知。
“数日前,一伙贼人,袭击了运粮队伍!”陈言沉声道。
“什么!”唐韵霍然起身,吃惊地道,“那粮食……噢,粮食没事。那贼人何在?”
众人无不暗惊,但却不敢看向俞世南。
俞世南自己更是大惊,脸色转青。
“启禀皇上,贼人已经被运粮队伍的护卫抓住,也已审出了幕后指使之人。”
“只是当时只是他们片面之辞,臣也不敢轻信,又怕万一是真打草惊蛇,于是迫不得已隐瞒下来,暗中调查。”
“如今,终于水落石出,幕后之人,已被臣查了个清楚!”
陈言说到最后一句,转头看向俞世南,重重地道:“俞大人,需要下官点名吗?”
所有目光瞬间落到俞世南身上,唐韵更是惊怒交加,喝道:“俞世南,可有此事!”
俞世南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本能地道:“皇上,他他他血口喷人!臣岂会指使人去干出这种事!粮食事关天下百姓,臣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拿这胡来啊!”
陈言莞尔道:“俞大人啊俞大人,事到如今,你还心存侥幸,未免让人笑话。你以为当日做得隐秘,还找了与你没有关系的匪贼,甚至层层折转,找了中介之人替你安排,以为事后便无人能知道是你所为。只可惜,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原本他并没打算这么早就将这事说出来,还想多搜找一些证据、做到万无一失再说。
但既然已经有办法辞官回青山县,那就只好提前一些了。
不过,也该足够将这货从春官尚书位子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