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铁牌的丢失,会让哈里赤不离开京城。
而凝若的“病”,则会让他不离开宅子。
有这两重安全锁,像娄家那类打哈里赤主意的人,休想再轻易能接近他!
留下哈里赤在那陪着“昏迷”过去的凝若后,陈言出了屋,到了后院内。
丁简快步而来,从腰囊里摸出一方铁牌,交给了陈言。
“大人,东西得手了!”他恭敬地道。
“不错,没让他察觉吧?”陈言接过牌子,一边翻看一边问道。
“没有,卑职之前趁着凝若姑娘吐血之后,众人着急慌乱之时,假意赶去查看凝若姑娘的情况,把王子撞倒在凝若姑娘身上。然后趁王子心急,悄悄从他身上偷来的,他完全没有发现。”丁简答道。
“他那些胡人护卫呢?”陈言再问。这些胡人护卫身手不差,就算跟他手下的军士相比,都有一战之力,不能小瞧他们的警觉性。
“凝若姑娘依着您的吩咐,陪哈里赤王子赏花谈琴时,说不喜欢有人打扰,于是王子先把他们遣出了院子。卑职动手时,他们都不在院内。”
“这就好,下去吧。”
“是,大人!”
这牌子的质感确实与一般铁器不太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又或者是掺杂了东西炼成的合金,比普通铁器来得沉重。
不过上面刻的文字和纹路都有些粗糙,不知道是乞蕃国的铁匠原本匠艺就这么水,还是说这玩意儿是个仿品。
大周会有各个建过交的国家相关资料,但像乞蕃国这样的冷门小国,估计资料也相当有限。只能动用自己手上的情报网,去查验是真是假。
现在哈里赤心忧凝若,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自己牌子掉了的事。
但等他冷静下来,就是另一回事。
下一步就是得制造个机会,让凝若带王子到外面街上逛几趟,混淆一下他的视线。
这样到时候就算追查起来,王子才不至于认定是在宅子里掉的,从而怀疑到他陈言身上。
现在天色还不算晚,让凝若先睡上一两个时辰,等天黑后去逛逛洛都不夜城。再制造一点混乱,就该……
陈言正一边翻看一边查看上面的细节,同时琢磨着晚上的计划,忽地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王子来了!”院门外传来丁简的禀报声。
陈言瞬间警觉起来,连忙将铁牌揣进怀里。
刚刚揣好,就看到哈里赤带着胡力,以及那个胡女护卫大步而入,脸上充满怒色。
陈言心中微懔。
王子现在不是该陪着凝若吗?怎么突然之间跑来找自己?而且看脸上这表情,显然不是为凝若的事!
难道……
陈言看了看胡力,后者神情有些紧张,频频朝他使眼色。
陈言再无疑问。
自己还是慢了一步,哈里赤已经发觉铁牌掉了!
但奇怪的是,哈里赤这神情,怎么像是已经知道是自己偷了似的?
“王子殿下是有事吩咐?”陈言迅速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问道。
“哼!卡娜玛!”近前后,哈里赤没有回答,只是冷喝一声。
那胡女护卫卡娜玛立刻走近陈言。
陈言身后的张大彪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她。
卡娜玛俏脸生寒,一抬手便要推开他。
张大彪一巴掌将她手挥开,咧嘴一笑。
卡娜玛大怒,左手倏然微抬,便要摸向自己的弯刀。
“彪子!不得无礼!”陈言适时喝道,一把将张大彪扯回了身后。
“大人,这女人得小心。”张大彪忍不住提醒道。
“本官自有分寸。”陈言淡淡地道。他当然清楚张大彪的意思,后者对于危险的直觉十分敏锐,会自行行动必是察觉卡娜玛有恶意。
但这个时候任何行动都可能导致哈里赤对他生出恶感,尤其是排斥和躲藏等反应,很可能导致他再没机会和对方谈矿产的买卖!
可是麻烦的是,卡娜玛没朝别人走,却径直朝他走过来,竟像是知道铁牌在他身上一样。
一旦她要求来个搜身啥的,岂不是要在他身上搜个现行?而如果拒绝,同样会让对方认定是他所盗!
必须出奇招!
卡娜玛见张大彪退开,这才放下手。
“陈大人!”哈里赤沉着脸道,“想不到,在你这里,竟有人敢,偷窃!”
“王子殿下竟然已经知道了?!”陈言露出惊愕之色。
卡娜玛一怔,不由转头看向哈里赤。
哈里赤也愣了一下。
陈言这反应瞬间把两人整不会了。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陈言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我本来不想惊动王子,想着低调一点处置,没想到王子这么敏锐。”
“王子自不可能乱来,想必该是您手下之人,生了一些贪念。”
“换了别的物件,本官也就算了。虽然是黄金所制,颇为贵重,但跟本官和王子的交情相比,实在不算是什么。”
“但那牌子是我皇御赐的,一旦失落,本官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所以万般无奈,本官也只好请王子让人将牌子还给我。”
几句话说完,待胡力将它们翻译完毕,哈里赤和卡娜玛无不一脸懵逼。
这都什么跟什么?
方才哈里赤陪着凝若时,发现自己铁牌失落,又惊又怒。
之前拿出来给手下确认过身份后,他便再没出过此宅,因此只可能是在宅子里掉落的!
而整座宅子除了他们之外,就只有凝若、陈言和其几名护卫进出过。因此唯一可能,便是东西是被陈言的人偷走!
哈里赤大怒之下,立刻让其他护卫封锁了宅子,自己则直接带着卡娜玛杀到这来,找陈言问罪。
可没想到陈言居然也掉了东西!
“御令金牌,那是什么?”哈里赤惊疑不定地问道。
陈言叹了口气,将御令金牌的模样描述了一遍。
自然,要重点强调金牌的昂贵。
“今早我来探望王子和凝若姑娘后,曾经将御令金牌拿出来过。”
“后来因有要事离开,却在出门前,便发觉金牌失落了。”
“期间本官没有离开过这宅子,因此金牌只可能是在这里掉落。”
“我这些手下,均是信得过的心腹,绝不可能偷盗。”
“因此窃贼只可能出在凝若姑娘和王子你的人之中!”
陈言挟着怒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