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哭笑不得,正要问个究竟,陈言忽然一句臣献丑了,猛地窜上前,整个人像散架了又重新拼起来的一般,开始各种别扭古怪又有趣的抖动,扭身送体,十分滑稽。
唐韵原地懵逼!
“陈言你在干什么?!”
“臣这叫霹雳舞,是臣家乡一种广为流行的舞蹈形式。”
“啊?这是舞?”
听着他的回答,唐韵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难怪他要说一句献丑,还真是丑!她也欣赏歌舞无数,他这真的是何只一个“丑”字能形容!
但随即,另一件事让她忘了这事。
原本闭眼沉醉的柏栋,睁眼看了看陈言,眼中竟透出兴奋之色,霍然站了起来,跟着陈言疯狂扭动起来。
“对对对!就这样!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一起,来做运动!”陈言哈哈大笑,连嚷带唱,带着柏栋肆意挥洒汗水。
这之后陈言将法子教给了凤翎卫,让唐韵派人如此这般刺激柏栋,到得后来,柏栋闻声即舞,再不需要任何人诱导。
而且在这时他无法正常应答,在外人看来,自然如同疯了一般。
“臣给那厮服的药,皇上其实也知道。”陈言咧嘴一笑,“麻沸散,皇上还记得吧?”
“啊?竟是此药!”唐韵吃惊地道,“这不是治伤用的么?”
“此药用以麻醉之用,本身并没有多少治疗之效。”陈言解释道,“若是制成之后予人服用,可令人昏睡。但只要改一改内中几味原材的量,再让人服下,便可令人产生幻觉,犹如做梦一般。”
“做梦?”唐韵若有所思。
的确,柏栋服用几日后,神情模样就有些不太自然,嗜睡而乏力,整个人精气神消失得一干二净,真如在梦中一样。
她当然不知道,陈言答得看似知无不言,实则暗藏了一手。
麻沸散其中主要一味成分是闹羊花,亦即曼陀罗花。
此物原本便有致幻的效用,麻沸散便是利用了它这一特性,只不过用量上有所调整,因此通常正常使用下不会有什么。
但陈言给柏栋所服用的,却是加大了这玩意儿的剂量,反复多次服用后,便让柏栋成了这般模样。
此物的效用,还是他前世在网上看到的,当初麻沸散制作出来后,他一时心痒,将其试着改了改,方有今日的效果。
原本只是备着,以便不时之需,后来遇上柏栋之事,倒是没浪费他这一番准备。
“襄王爷这回失了策,必会大怒。”陈言再道。
“王叔的计策原本也颇为有用,只是他不知道朕有意让燕王多活一些时日。”唐韵叹道,“不过这事让朕也颇为欣慰,至少证明王叔该是并无什么反叛之心,确实是在缉逆。”
陈言差点想把他跟大晋有勾结的事说出来。
但想了想,他还是吞了下去,改口道:“皇上睿智,自然能盾出,襄王爷其实此计乃是一石二鸟,可惜打了空,成了一石零鸟。”
唐韵一愣,一句“什么一石二鸟”差点出口,但刚被陈言夸了一句睿智,又觉得这么说有些没面子,唯有含糊地道:“朕自然是看出来了,不过不知道你心中所想,与朕是否一致,说来听听。”
陈言恭敬地道:“襄王这一招明着是为抓捕燕王,暗着是为了臣,不知臣可有说对?”
唐韵一愣,心说我哪知道你说的对不对,唯有含糊再道:“哦?细细说一说,朕看看你之所想,是否与朕契合。”
陈言从容道:“明招咱们就不必说了,主要是暗招,襄王爷心中认定臣与燕王有瓜葛,所以故意当着臣的面说出这事。若臣心中有鬼,自然会派人去知会燕王。想来襄王爷必已暗中派了人手监视臣,到时候只要抓着那报信之人,便可治臣一个通逆之罪,皇上,臣这猜测,不知与皇上契合?”
唐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陈言一呆:“原来如此?怎么皇上之前其实并没有……”
唐韵一惊,知道自己一时失言,露出马脚,连忙干咳一声打断他的话:“咳,朕是说,你与朕的想法不谋而合。行了,这事已经料理完毕,你该去办其它事了。尚德全想必也已在外面等得久了。”
陈言笑嘻嘻地道:“是,臣告退。”
看着他离开,唐韵才松了口气。
好在他没看出来,不然自己就糗大了!
陈言出了御书房,心中暗乐。
这妞没想到这么要面子,真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其实根本没想到襄王另一层用意?
不过他自然不会没事去戳破她,毕竟这除了过嘴瘾之外再没好处。
走了一截,前方一道人影闪了出来,低声道:“大人请随老奴来。”
陈言见是尚德全,连忙跟了上去。
几拐之后,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尚德全才停下脚步。
“大人,消息老奴已经传给上家了,对方说,一切依大人安排便是。”他含笑道。
“真的?太好了!”陈言喜道,“定银呢?”
“定银?什么定银?”尚德全一愣。
“等等,清夫人与他做买卖,难不成从不收定银?”陈言错愕道。
“啊?这要什么定银?”尚德全有些发懵。
“开什么玩笑,本官这可是冒着杀头之险!他不给定银,万一到时候出了事,本官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陈言不悦道,“二万两银子,少说他也该拿个三成出来做定银吧!等等,不会是你主子把这银子吞了吧?”
“这,对方确实未曾给过定银,请大人明鉴。”尚德全吓一跳,惶恐说道。
“哼,算了,就当本官亏了。”陈言悻悻地道,“碰面的时间与地点,你可曾妥善告知?”
“大人请放心,到时候上家自会派人到那里与大人碰面。对方身着灰衫,袖口绣有云纹,大人一见便知。”尚德全低声道,“夫人还等着老奴回话,老奴告退了。”
黄昏时分,凤栖楼。
娥绿花枝招展一站在门外,盈盈一礼,道:“妾身见过张公子,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一匹光鲜的高头大马上,一位身着华服锦饰的公子淡淡地道:“不必多礼,凝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