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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清晨皇上召了朝中大臣去商议此事,他怎不去听听,岂不省了现在的功夫?”陈言记起当时去的人之中确实没宁王,有些好奇。

“其实原因很简单。”陆瞻神情古怪起来,“因为太早了,宁王一睡下,不到自然醒,是不会起床的。等他醒来时,皇上和大人你们都商议完了,他只好向各处打听情况,但所知也是只言片语,因此才想要向大人询问此事。”

“等等,那胖子为何特意派你来此?莫非是看破你已向本官投诚?”陈言起疑道。

虽说他和宁王暗中联手,但这终究是演戏,陆瞻是他安排在宁王身边的一着暗棋,若是被看穿,多少也有点麻烦。

“请大人放心,他并非只派陆某来找大人,而是近来几乎所有出外之事,均让陆某来办。”陆瞻挺了挺胸,“因为姜仞被革职,宁王有些原本让姜仞去办之事,也会让我来。”

“看来你倒是越来越受他器重。”陈言意味深长地道。

“陆某确实为此颇为欢喜,不过不是因为受他器重,而是我若受他器重,便可替大人打探更多且更重要的消息。”陆瞻连忙道,“他这人的本性我已看透,过去不知道多少比陆某还受重用的门客,只因办错一两件事,便被他逐走,我岂会还对他抱有希望?”

“呵,如此甚好。这样吧,本官可再让你在他面前多立个功,将襄王府的细情说与你知,你回去告诉他,必得他欢心。”陈言微微一笑,说道。

反正这也不是多大的秘密,只要最关键的那一招不说,其它的部分宁王知道了也无妨。

“多谢大人!”陆瞻急忙向他道谢,“不过在那之前,小人有一桩消息,想向大人禀报。宁王妃昨儿被宁王给打了!”

“打了?这是为何?”陈言奇道。

“还不是因为小王爷?”陆瞻压低声音道,“王爷怪宁王妃娇惯儿子,才让小王爷变成这般,宁王妃被骂得受不了,还了几句嘴,说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宁王恼羞成怒,动了手。”

“王妃竟还敢回嘴?”陈言讶道。大周以男人为尊,宁王妃全靠嫁了宁王才是个王妃,她不怕宁王把她给休了?

“回嘴算是好的,挨打之后,王妃好像还还了手!”陆瞻嘿嘿一笑,聊起这些八卦,他整个人精神头都好了几倍。没办法,人就是八卦生物。

“你连这也知道?难不成还现场观摩?”陈言越听越是惊奇。

“这当然不是,王爷和王妃动手,谁敢近前?不过,”陆瞻笑容加深,“王爷下巴上的伤,恐怕不像他说的,是自己摔的。毕竟摔也摔不出抓挠的痕迹不是?”

“看不出来,这位王妃这么敢下手,我看宁王已经在准备休书了吧。”陈言啧啧称奇。

“大人只怕还不知道吧?”陆瞻见他这反应,立时猜到了,“宁王妃娘家可不是一般人户,就算是宁王爷,也要给萧家三分面子。”

“这么厉害?等等,萧家?哪个萧家?”陈言突然神情一动。

“还能哪个,大周无冕之王的萧家啊!”陆瞻重重地道。

“原来她居然是萧家的人!”陈言动容道。人人都称王妃,没人叫她本名,因此他也没太在意她的出身,想不到这女人出身这么好。

回想上次,那个找他茬的宁王小舅子,好像确实是姓萧。

大周京城萧氏,乃是大周最为传奇的家族之一。

据说,大周建国之时,萧家便是祖皇帝的得力臂助,救过唐家这位建国者性命无数次。

后来论功行赏,以萧家的功劳,高低得整个外姓王爷。

但萧氏拒绝了。

或许是为了表明没有争权之心,又或许是其它理由,萧氏最终被封为护国公,且可以世代袭爵。

大周的外姓封爵,一向不传二代。

像陈言如今是青山男,但他子女不能世袭此爵。到时候他子女要想有爵位,就只能再去立功获赏。

又像卫菡是英武伯,她的子女也是不能世袭的。

唯有萧氏是个例外。

所以传到如今,萧氏虽然早已经不再参与政事,但却是护国公之爵代代相传。

但萧氏虽不与政,却广营田利,是大周皇帝以外最大的地主。

靠着这一项,萧家积下不菲财富,还成了大周最大的粮商之一。

难怪陆瞻说宁王不敢休宁王妃,从哪方面来说宁王妃的娘家都对宁王有利。若是日后宁王举事,萧家的财富和支持,便是他想当稳皇帝急需的。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吟霜的声音:“大人!宁王妃前来拜访!”

陈、陆二人愕然对视。

刚说到她,她居然就来了?

让陆瞻从后门离开后,陈言这才快步从前门迎了出去。

“下官见过王妃!”

前门外,宁王妃坐在轿内没有出来,听到陈言这一句,她才轻轻掀开轿帘,看了他一眼。

“陈先生的府门,还真是难进。”她淡淡地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吟霜。

方才到来后,她本以为对方会先将自己迎进去,没想到吟霜竟然将她拒于门外,只说要先禀报。

“王妃莫要见怪,这是下官吩咐的,凡有外人来此,一律拒之门外。”陈言陪笑道。

“这是为何?”宁王妃疑惑道。

“自下官入京之后,屡有些不轨之人,以为下官是那贪贿之徒,带着银两宝物上门,想要求下官办事。”陈言一本正经地胡诌道,“为保清名,下官只好下了禁令。”

“但我乃是王妃,岂是那不轨之徒?”宁王妃不悦道。

“这么说,王妃并非有求于下官了?”陈言似笑非笑地道。

“这……”宁王妃一时语塞。

她今儿来这,正是有求于陈言。

陈言其实大概明白她为何来此,也没多逗她,道:“当然王妃自是不同,请随下官来。”

进了陈府,在前院厅内坐下后,陈言才道:“不知王妃大驾至此,有何吩咐?”

宁王妃轻声道:“上次陈先生说有一桩买卖与妾身相谈,还答应不日细述,不知为何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