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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说让梁定好好吃个亏一事?”陈言胸有成竹地道,“一切尽如安排,阳淮如今已经出了城,想来差不多该与项猛见面了。”

“如此甚好!”唐韵眸中寒芒一闪,“梁定敢在我京城这般放肆,朕定要好好出口气不可!”

陈言看着她,欲言又止。

唐韵察觉他的异常,道:“怎么了?”

陈言摇摇头:“没什么,臣只是忽然想到巩海所言,赞同梁帝攻周的重要人物中,以梁定为首。”

唐韵哂道:“这不算什么稀罕事,梁定此人乃是天生的好战之人,他到现在还能忍得住、仍没大军侵境,才是稀奇之事。所以朕不愿你与襄王起了纷争,便正因此。若非襄王,只怕梁军早已破境而入。”

陈言唯有道:“是,臣自然不会主动生事。”

唐韵知道这话外之意,乃是若襄王主动搦战,他也不会退却。不过这事她也没辙,只能话题一转,说起粮灾、水泥等其它事务来。

陈言一边一一应对,一边心中转着念头。

其实方才他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巩海和梁定,而是花铭所说之事。

先帝驾崩另有内幕,这件事陈言还没与唐韵商议。

如他说大梁内祸最大可能便是权争,其实天下诸国莫不如此。

因此,大周也可能是。

先帝驾崩,最终得利者乃是唐韵,万一驾崩之事跟她或者太后有关,那陈言贸然说出这事,便等于自寻祸事。

他很想向她求证,但却不能出口,便是因此。

现在也只好暂时将这事压着,自己私下设法去查了。

京城,东郊。

出城三十里后,阳淮跟着那京兆卫进了一片林子,没走多远,一人从树后闪了出来。

正是项猛。

“见大教领无碍,项某就安心了。”项猛拱手道。

“呵呵,这次要多谢项兄了。”阳淮感激地还礼道,“若非项兄不计前嫌,倾力相救,阳某这条命便算是交代了。”

“大教领客气了,这次亏在运气,若不是惹上了那陈言,咱们就算是杀不了襄王,也可脱身。”项猛感慨地道。

“确是如此。”阳淮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项猛说的自然无错,只不过根本原因还是在阳淮对忘禅动了色心,否则不去水云庵,岂会惹来陈言?

“不过如今咱们仍未脱离险境,须得尽快南下。”项猛正了正脸色,沉声道,“我已准备了快马,咱们三人即刻动身!唉……”

“项兄为何忽然叹气?”阳淮愕然道。

“只可惜在动手之前,为免襄王动疑,我没敢将家人先行移往大梁。”项猛神色一黯,“如今已无时间,只能……”

“项兄节哀。”阳淮叹道。

“这笔血债,项某早晚要讨回!”项猛眼中杀意大现,“不只是襄王,还有那狗官陈言,一个个都要死在我手中!”

“大梁不日便要北上,届时还怕报不了仇?”阳淮安慰道。

“说得也是,大教领,雷兄,咱们走!”项猛言罢,带着二人转身走到林子深处,那里已备了三匹快马。

三人解开缰绳,各乘一骑,出林而去。

待三人踪影远至数里之外后,林子其中两棵大树上,各跃下一人。

两人对了个眼色,转身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一切尽如大人计划,接下来,就要看项猛和那京兆卫的了。

皇宫内。

陈言与唐韵议完事,出来接了梁瑾,准备出宫。

刚走了没多远,前面一人迎面而来,赫然是怜珠。

近前后,怜珠行了礼,道:“陈大人,太后有事请您一见。”

陈言心知肚明,必是为通儒夫人与他的赌约,遂转头对送他和梁瑾离开的曲默月道:“烦曲姑娘将他送到宫门处,交我护卫便成。”

这才跟着怜珠匆匆去了。

梁瑾看着他远去,忍不住转头问曲默月:“姐姐,陈大人与太后相熟么?”

曲默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叫什么话,太后何其尊崇,哪有问大臣与太后相不相熟的?”

梁瑾讪讪地道:“对不住,我不问了。”

曲默月莞尔道:“不用怕,我不是责怪你。不过,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陈大人哪,在宫里可受欢迎啦,皇上倚重他,太后赏识他,连我们凤翎卫的姐妹,也对他十分敬佩。”

梁瑾睁大了眼睛:“这是为何呢?”

曲默月牵起他小手,道:“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等到了宫门处时,梁瑾嘴都合不上了,震惊地看着曲默月:“他竟这般厉害?!”

曲默月挺起胸,仿佛说的不是陈言,而是她自己一般,傲然道:“那是自然!陈大人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人呢!”

梁瑾喃喃地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还以为,七叔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没想到大周竟还有这般人物!”

他此前也大致知道陈言是个厉害人物,但知道的事多是传言,并不确实。

直到这刻,听得曲默月所说之事,一件件一桩桩,任何一件拿出来给了别人,都是足以惊世骇俗的大事。

可现在竟然全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有他相助,岂愁大仇难报!

“你七叔是谁?能和我们陈大人相比?”曲默月好奇道。

“我七叔姓梁,单名一个定字。”梁瑾随口道。

“大梁北抚大将军梁定?”曲默月吃惊地道。

“嗯。”梁瑾点了点头。

“哼,这家伙不是好人。”曲默月哼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招惹大周是多么不智了!”

“你们要南下么?”梁瑾惊道,“千万不要!我七叔可厉害了,连我父王都说,有他坐镇北境,无人能入大梁半步!”

“你说什么呢,谁要南下啦。”曲默月自觉失言,连忙道,“莫要胡言了,走吧,到宫门了!”

陈言跟着怜珠到了慈安宫,太后正在花园内,见他来到,不等他行礼,便蹙眉道:“陈言,你入宫为何皇上未让人来知会哀家?”

她心中记挂着陈言与通儒夫人的赌约一事,眼看着赌约迄止之时已至,皇上那边却仍没派人来唤,因此才派了人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