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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想哪去了?”陈言轻咳一声,“方才你不是说这货派了手下保护她嘛,本官是想把那些保护她的贼人抓住。”

“真的?”班凉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不然呢?”陈言反问。

“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对我大嫂有什么心思?”班凉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了出来。

“这叫什么话!虽说从你口中,本官心中已经勾勒出一幅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弱质丽人形象,但终究只是臆想。”陈言一脸正气凛然,“本官身为朝廷要员,清名远播,岂会对她有什么叵测之图!”

“清名远播……”班凉一时有些无语。

他虽然来洛城不久,但陈言什么名声,他可没少听说!

忽然间,他有点后悔起来。

真不该把淑娘的事告诉这厮……

“行了,你赶紧的,把地方说出来,本官即刻派人去抓人。”陈言催促道。

班凉无奈,只得说了一个地址。

张大彪朝外围打了个手势,两名军士抢步上前,听完吩咐后,领命而去。

陈言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那廓,道:“把他押回去,好好处理伤势,一会儿本官要亲自审他!”

深夜,地牢内。

那廓醒来时,还没睁眼,便先嗅到一阵香味。

他勉强睁开眼睛,待眼睛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才看清俩人正围着一张小桌,不知道吃什么吃得热火朝天。

小桌中间挖空,下面放着个炉子,一个铁锅放在炉口上面,锅内沸汤翻腾,里面煮着各式各样的蔬菜和肉类,香味正是从那传来。

“大人,他醒了!”桌边其中一人正夹了一大箸肉片塞进自己嘴里,突然看见那廓睁开眼,忙含糊地叫了一声,正是张大彪。

对面的陈言正夹着一片嫩羊片在锅里的沸汁内涮,一边涮一边转头看向那廓。

后者看着那锅,不由吞了口口水。

他自问绝非贪吃之人,但自行刺失败后就没怎么进过食,又动了手,还被绑了这么久,加上失血不少,这时确实有些饿了。

而且,先不说那锅里的香味远比他平素见过的餐食要香浓,光是二人那吃法,就足以勾动他的馋虫。

“火锅,没吃过吧?”陈言笑眯眯地道。

那廓又吞了口口水,没吭声。

他已经发觉自己此时被吊绑着,双手向上高高伸出,绑在从上面垂下的一根粗链上,而双脚则被地面的链铐固定起来,挣扎也没用。

不过他身上的伤口倒是都已处理妥当,虽然阵阵疼痛,但应该性命无忧。

陈言使个眼色,张大彪端着小碗,夹了几片肥瘦相间的肉片,起身走到了那廓面前,亲自喂后者吃。

那廓也不客气,对方喂他就吃,转眼几片肉下了肚,只觉美味之极,神情也不由缓和下来,忍不住道:“我还要。”

张大彪咧嘴笑道:“先给钱。”

那廓冷冷道:“我带的东西想必已经全都被你们搜走了,哪还有钱?”

陈言悠悠地道:“从你藏身处和你身上搜出来的银两才千余两,本官可不信你干这勾当这么些年,只有这点钱。”

那廓微微皱眉:“此地又非我之家屋所在,纵然我有积蓄,也不可能带到这里吧。”

陈言招了招手,让张大彪回到桌边,道:“那就说明你没这口福,这顿好料你只能看着我俩吃了。”

那廓:“……”

连自己的阶下囚的钱都想赚,这家伙果然和传说中一样,贪财贪到家了!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也不由一亮。

怕的就是对方是个严正秉公之人,像这种贪财之徒,反而说不定能让他有机会脱身!

咕咕咕……

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那廓一咬牙,道:“多少银子能让我饱食一顿?”

陈言将涮好的羊肉片在蘸碟内裹了一通,塞进自己嘴里,道:“不多,十万两。”

那廓色变道:“一顿饭十万两,你胃口未免太大了!”

陈言拿筷子轻轻夹起另一片肉片,放入沸汤之中,淡淡地说道:“又或者只要你肯回答本官几个问题,便可省下十万两,我可让你尽情享受这一餐。”

那廓目光微凛,道:“陈大人想问的问题,只怕不好答罢。”

陈言轻松地道:“没什么不好答的,只在于你愿不愿答。”

那廓冷笑道:“那某横竖都是死,就算答了,又有何意义?”

这一句乃是试探,若陈言口风松动,那他的消息可就不只是换一顿好料这么简单,甚至可能换取生机。

陈言不慌不忙地道:“正因为早晚都是死,才更该珍惜还活着的时间,好好享受,不是吗?不然等你被砍了,你就算藏了百万身家,或者藏了极为珍贵的消息,又有何用?”

那廓一时语塞。

好像是这个道理。

但拿十万两或者自己知道的宝贵消息出来换一顿吃的,他怎可能答应?那可是他如今活命仅有的、也是最重要的资本!

陈言露出一个暧昧笑容:“又或者你是想把你钱都留给你娘子,然后你娘子再留给她下一个男人。想想你还真是伟大,自己拎着脑袋积下的家产,全部拿来养你娘子未来的小白脸,啧啧!他还能每晚搂着你娘子睡觉,嘿!不过你也不必难过,他必会念及你的恩情,晚晚多与你娘子尽兴,好多生几个儿子以报答你在天之……”

他正唾沫横飞地说到这,那廓脸色已绿,狂叫道:“闭嘴!我娘子绝不可能再另嫁!”

陈言双眼微眯。

看这家伙的反应,他软肋只怕便是……

想到这里,他立马改了此前定下的方针,赞同道:“是,你说得对。你娘子青春少艾,但对你忠贞不二,哪怕遇到再怎么花言巧语的美男子,也绝不会动心!她定会为了你孤独终老,一个人去花你赚来的家产!说不定,回头还能捞一个贞洁牌坊哩!”

那廓哪会听不出他是反话,脸色数变,眼神终于慌乱起来。

陈言看着他的神情,再无疑问。

这家伙的软肋,绝对就是他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