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丫暗忖你这话说了跟不说有什么区别?男人好色这个事本来就自己控制不了啊!
不过她也没追究的心思,将那地板又小心翼翼地放下,遮住了地坑。
陈言忽觉有异,愕然抬头。
原来那正方形的地板并不是一整块,而是由三条长方形的木板拼起来的,每两条之间有一线空隙可以看到上面。
就在这时,水丫忽然低声道:“公子莫动,刀子锋利,别割伤了您。”
陈言愕然看向她,突然僵住。
只见她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把薄薄的刀,慢慢举了起来!
这么狭小的空间,她若是要伤他,他连躲都没法躲!
但随即他就知道对方拿刀并不是要伤他,而是将刀尖插进地板的缝隙少许,然后定住一半保持不动。
陈言不禁动容。
这妞难道竟是想……
惨叫声倏然传来,是那大哥临死前的最后一声。
砰地一声,房门被黑衣女子推开。
陈言和水丫同时屏住呼吸。
“哼,以为逃得掉么!”黑衣女子一眼扫过整间屋子,最后投向那敞开的窗户,飞快地扑了过去。
就在她左脚点在遮挡地坑的那块地板、准备借力跃上窗台追向外面的刹那,水丫猛地把手中薄刀向上一捅!
“啊!”
黑衣女子注意力完全放在外面,根本没防备脚下有暗子,猝不及防下痛叫一声,双手同时在窗台上一拍,双臂猛地全力一撑,整个娇躯腾空而起!
水丫这一刀原本是打算直接把她脚底板扎个透,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刀尖只入了一半,便被对方拔了出来。
不过她也是了得,心知机会就这么一次,立刻一把掀开地板,飞快地爬了出去,拎着那薄刀就朝黑衣女子杀去!
黑衣女子已经借力退到两步之外,踉跄又退三四步,左脚掌受了伤几乎不能踏地,身手大受影响。
水丫身手不算高明,但豁尽全力抢攻,仍杀得黑衣女子左支右绌,一时占尽上风。
陈言从地坑里探头出来,望着二女相斗,也不由暗暗给水丫伸了个大拇指。
这妞身手及不上那大哥,但确实心机颇深。
方才那一招声东击西用得着实巧妙,瞬间削减了黑衣女子过半战斗力。
看这意思,只要再相斗片刻,黑衣女子无暇包扎伤口,失血必多,战力还会进一步下滑,届时水丫赢下的机会将会更大!
陈言正想到这,黑衣女子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机关球,猛地砸在地上。
随即自己扑倒下去。
“什么鬼?”水丫不知那机关球的厉害,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但对方扑在地上没法反抗,她心中大喜,立刻抢步上前,想要一刀结果了对方。
“快趴下!”陈言却是知道厉害的,瞬间色变叫道。
嗖嗖嗖嗖……
刹那间,机关球喷射出无数铁针!
水丫身手原本就一般,更何况就算她再强,也休想能正面挡得下所有射来的铁针,大惊下虽是手中薄刀连连挥舞,却哪格挡得完?
霎时间,她满头满胸被射中了数十针,跟个刺猬似的。
她惨叫着后退了两三步,仰天而倒,正好倒在地坑边上,痛得哀嚎翻滚不断。
陈言离她不过一尺之距,看着她那番痛苦之态,心中也不免有些不忍。
这妞原本那张俏丽多姿的脸蛋,此刻再不复半点动人之态,唯剩不断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玉容。
那黑衣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疼痛,将左脚的靴子脱了下来只见脚底鲜血尽布。那一刀虽然没能扎穿她脚掌,但入脚近半,方才又连续动手,使得伤口又撕扯开了些,出血愈盛。
她咬着牙,从腰后取下一个特制的皮袋子,自内中拿出一个裹紧的小油纸袋,打开后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洒在伤口处。
陈言抬头看去,只见粉末敷上伤口时她疼得脸蛋都变了形,神情反应堪比撒盐。他心叫糟糕,连忙从地坑内爬了出来,转身按在窗台上,便要翻出去。
这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
嗖!
破空声突然传来,随即——咄!
一把匕首精准射中他右侧窗台,没入两寸许!
“翻出去,我便砍断你双腿。”
那黑衣女子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陈言一僵,看了看那匕首,默默地松开按着窗台的手,转过身来。
太吓人了,她坐在地上,居然还能如此精准地甩出这把匕首,这个险他不能冒!
那黑衣女子没看他,从腰后皮袋中摸出一圈白色的布条,仔细地缠紧了受伤的左脚,完事后,这才长松一口气。
她擦了把额头满布的汗珠,抬起头来。
陈言还是头一回清晰正面地看到她正常情况下的面容,微微一怔。
此前要么在黑暗中看不清,要么看到的是她疼得变形的脸蛋,此时他才发觉,她五官有如雕塑般有型,长相并没有普通女子那般的柔美,但却透着一股英姿飒爽,有种英武之美。
不过此时看看她冰冷的双眸,他没吭声,回身跳回地坑内,把扔在一旁的地板拿了过来,盖住了地坑。
黑衣女子绷不住了,原本一脸的冰冷,变成了一脸懵逼。
这家伙干嘛呢!
“不劳姑娘动手,我放弃了,自个儿把自个儿关起来。咱们就在这等到明儿吧,再去交换你主子姬夏。”
地坑里传出陈言的声音。
黑衣女子愣了愣。
这家伙居然变得这么乖巧懂事?
她扶着旁边的墙,右脚发力,站起身来。
就在她刚站起一半时,嗖!
一声尖锐的破风声突然传来!
黑衣女子脸色瞬间大变,万万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欲避已是不及!
“啊!”
痛叫声再起,不知道从哪射来的一支弩箭插进了她右大腿!
地坑里的陈言听到这痛叫,不禁愕然,又将地板抬起一线,朝外望去。
只见房门处闪进来一个身材枯瘦的老头儿,寒着脸怒叫道:“杀我女儿,我叫你血债血偿!”说着拎着一把刀,朝着黑衣女子一步一步挪近。
陈言大感意外,这老头虽然看着陌生,但这嗓音咋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