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没想到他还在谈这事,蹙眉道:“我说了,这是我的私事。”
陈言干脆地道:“你最私隐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对我而言,你哪还有什么‘私事’可言?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慕容浅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最私隐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不禁双颊微红,秀眉更是深蹙:“这又让我多了一点厌恶你的地方,强管他人之事,何其自我!”
陈言若无其事地道:“你爱厌恶就厌恶吧,但我绝不可能坐视你自绝,所以我决定改变之前的约定。你,不必再帮我审你主人。”
慕容浅娇躯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家伙是说真的?!
“但你仍须遵守以后不能再帮姬夏或者大楚办事的要求,因为与我相斗,必死无疑。”陈言顿了顿,“我不想杀你。”
慕容浅檀口轻张,心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陈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知你心中必挂念姬夏安危,这样罢!我再多送你一件礼物,姬夏的性命我也留下了,不会杀他,也不会对他用刑。”
慕容浅一时乱了方寸,吃惊地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言咧嘴一笑:“你挂都挂在我身上过了,我为你做这个不是很正常?谁叫我是个为了私情可以枉法的人呢?这一点你确实看得没错。”
慕容浅懵了:“啊?”
她此前以为见过无数陈言这样的人,对这种人十分了解,现在才知道,这人好像跟她以为的有点不一样。
陈言看着她眼神变化,挺了挺胸:“如何?在你眼中,本官是不是忽然高大了些?”
慕容浅回过神来,生出古怪的感觉。
这家伙真的蛮不要脸的。
但如他所说,她心中对他的感觉确实改变了一些。
“不说废话了,如此一来,你我之间,便等于只有我救你之恩,再不涉国家大事。”陈言话题一转,“咱们先解决眼前之事要紧,那俩我还有用,虽然要杀,但不急在此时,暂且留他们一命。”
说着将自己心中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
慕容浅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她对陈言的了解,全部来自于姬夏这个主人的灌输。
姬夏眼中,为了大楚,陈言乃是必除的目标。
他对陈言的评价,只有简单两个字——可怕。
陈言没有料错,大楚确实一直在暗中行动,搅乱诸国形势。
原本效果不错,可当陈言这人横空出世后,一切就变了。
姬楚事败,金辽局势失利,大梁也改变了对周之策。
在大楚的计划中,大周的国灭数年之内便会发生。
然而现在一切正悄然变化。
大周南北境粮灾渐平,各地纷乱渐定,暗藏的叛贼也一一被扑灭。
大周那个千古未见的女帝,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得到了民心。
姬夏一直在收集各方面的情报,如今再无疑问——这一切,全都因为陈言而来!
因此若要继续大楚的计划,杀陈言乃是必行之事。他不死,大计难成!
慕容浅原本对这十分不解,她来大周并不久,但陈言的名声她早就如雷贯耳,一直觉得这样一个财色兼贪的坏官,就算是有些能耐,又怎可能成得了大楚大计的阻碍?
本来嘛,天下间从没听说过贪官污吏能振兴国家的。
但今晚的两件事,动摇了她的想法。
其一便是姬夏中计。
直到那刻,她才知道不知何时陈言已经安排好了陷阱,而他们这一方竟然全无所觉!
其二便是此刻。
陈言竟为了她,一个敌方的女子,答应改变他对国家大事的处置。
厉害,是真厉害。
徇私,也是真徇私!
“没意见吧?”陈言忽然问道。
“啊?什么?”慕容浅一愣。
“方才我说的计划啊。”陈言哭笑不得地道。看她神情挺专注的,还以为她在认真听,她都专注在啥上了?
“我刚才没仔细听。”慕容浅脸蛋一红,但还是诚实答了一句。
“算了,总之你就当好你的人质,看我脸色行事便是。”陈言大手一挥,正要继续说下去,慕容浅突然神情一动,猛地向前一靠,捂住他的嘴。
这突然来的亲昵之举让陈言一愕,心说这妞怎么忽然又主动碰过来了?
慕容浅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们过来偷听了,就在门外。”
陈言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她说的是那大哥和老头,低声道:“你耳力倒是挺好。不过不要紧,他们以为我在对你施暴,咱们上床去,放下蚊帐遮住视线,再摇一摇床,弄出点动静,就能哄过他们。”
慕容浅双颊一红,低低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借机碰我,占我便宜。”
陈言心中一热,悄声道:“我怕你真阉了我。”
这话更多是调戏之意,可哪知道慕容浅颊上红晕陡增,轻轻地道:“你肯那般帮我,我也不是不念情之人。若是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让他们怀疑咱们有问题,你……你来吧,就当我真是你的仇人,想怎样都行。但有一点,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肌肤,否则我怕会忍不住立刻与他们搏杀。”
陈言愣了一下,随即两只眼都亮了起来。
这妞居然同意了!
屋门外,两人听了一会儿,没听见应该有的动静,老头忍不住低声道:“里面怎么没动静?”
那大哥压着嗓子道:“不会有问题吧?”
老头略一沉吟,打个手势,与他一起移到窗边蹲下,拿手指蘸口水,戳破了窗户纸,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他瞬间放下心来,转头悄声道:“没事,那陈大人正在绑人呢。”
那大哥一呆:“绑人?不是本就绑着的吗?”
老头一声低笑,道:“之前那绑法,哪能肆意畅快?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那大哥大奇,接管了那个窗户纸洞,朝里面看去,顿时心中大热。
从这角度看去,正好对着床的方向,能将床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屋内本有一张方桌,此刻被挪到了床前,慕容浅背对着那床站在桌前,上半身俯趴在桌面上,两只手分别被绑到了两只桌腿上。而两条腿则叉开而立,两只脚踝被分别绑牢在另两条桌腿上。
如此一来,她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任人侵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