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自然知道韩暨那一副心痒难耐的心态,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然后又正色说道:“韩大人,本公子还有一句话忘了提醒您,如若韩大人真的研制出了灌钢法这一技术,请勿随便传给他人,即便是南郡太守都不行,这可是你我二人之间独有的技术。”
刘琦心想,这可是三百多年以后的技术,比起现在来说要先进不少,我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把你挖到我这里来才把这样的技术传给你,却不能让你把这技术传给其他人,尤其是便宜了你的顶头上司蔡瑁,他可是我的敌人。
韩暨也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刘琦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请大公子放心,下官如若研制出了灌钢法,终此一生也只在大公子面前展露此技艺,绝对不会向第三人展露。”
刘琦淡淡的点了点头,呵呵笑道:“如若韩大人果真守信,本公子这里还有许多其他的想法,将来也可能会继续与韩大人提及。”
“啊?真的?”韩暨不由的激动万分,对着刘琦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长揖,然后正色说道:“请大公子以后看下官的表现,不,下官这就辞官,随大公子一起到你的军器监服役,哪怕是做一名小小的工头,下官也甘之若饴。”
刘琦不禁摇头笑道:“这可不行,您是我父亲任命的,如若就这样辞官不干,然后到我这里去,恐怕父亲那里也不好看,大人且耐心等待,本公子相信过不了多少日子,你就会被坐免官,到那时再去我军中也不迟,只要大人来我军中,琦必扫榻相迎。”
“咦?大公子如何知道下官会被免官?”韩暨不由得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当初州牧大人征辟下官,下官可都跑到了孱陵,最后无奈才勉强就任宜城长,现在大公子说下官会被主动免官,下官可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刘琦呵呵笑道:“其实此事不难理解,韩大人乃是宜城长,是南郡太守的下属,而蔡瑁一向阴谋废长立幼,对本公子很看不惯,今大人亲近本公子,自然会招致蔡瑁报复,但介于韩大人的名望,虽然不敢加害,却也定会将大人免官,同时乘机任命亲信为宜城长,把宜城控制到他自己手中。”
“不会吧?蔡大人乃堂堂名门望族,不至于如此挟私报复吧?更何况大公子才能优异,现在已经是众望所归,难道二公子和蔡大人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生出此等违背天心民意的想法?”韩暨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不信的说道。
“呵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们会不会如此做,韩大人日后就知道了。还有一事不知道韩大人有没有听说,昨天晚上被押入牢房中的大表哥张允莫名其妙的暴病身亡,根据韩大人对张允的了解,您认为他真的会暴病身亡吗?”
“什么?张允死了?嘿嘿,死得好,此人仗着是主公的外甥,飞扬跋扈,无恶不作,致使民怨沸腾,更兼傲视同僚,除了蔡大人之外,还真没把谁放在眼中。咦?大公子是说,张允的死和蔡…...”
韩暨不由得瞪了瞪眼,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
“嘿嘿,现在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反正张允已死,许多线索都中断了,虽然刘别驾正在调查凶手,审问幕后真凶,可是就算审出来也没什么用了,反正是死无对证,谁也不可能知道张允贪墨的巨额财富究竟流落到了哪里?其实有的时候根本不用审,大家心知肚明,在整个荆州能够站在张允幕后的还能有谁?”刘琦嘿嘿一笑,淡淡的说道。
韩暨不由浑身轻轻一震,但也没有说话,很快便笑着说道:“其实下官还真的盼着被人免官呢,到时候便能名正言顺的去找大公子了,只不过到时候大公子可千万不要拒绝下官。”
“呵呵,韩大人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过韩先生可千万不要直接就到我扬州去,要化装之后再去,而且要迂回而至,这里是本公子的手令,韩大人只要持着它,无论是到荆南还是苍梧、南海、豫章或者庐江的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出示此物,都能得到当地太守隆重的接待。本公主静候韩大人佳音。”刘琦说完之后,从怀内摸出一根令箭,一脸郑重的递到韩暨手中。
“多谢大公子,下官告辞了,请大公子看末将的表现吧。”韩暨对着刘琦拱了拱手,小心的将令箭收起,然后告辞离开。
刘琦将韩暨送走,心情也是相当喜悦的,毕竟自己又拉拢了一个公卿级别的人才,虽然这人才其实本来是父亲刘表麾下的,但是如果自己不去拉拢的话,此人很可能会被蔡瑁免职之后就离开荆州,此后不管是投奔谁,都将在敌对阵营一方。
而至于张允被杀之事,刘琦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本来就没对借张允扳倒蔡瑁一事报什么希望,换句话来说,他本来就是准备借机除掉张允。
此人一死,蔡瑁就相当于是断了一条臂膀,这也让他更加的倚重黄祖了,而这样的结局正是刘琦所希望看到的。
过了片刻,刘琦忽然听闻司马徽和庞德公联袂来访,不由得激动万分,整整衣冠,连忙出门迎接。
“水镜先生、庞先生,两位到来,真是蓬荜生辉,请。”刘琦满脸堆笑,将两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让进房内,攀谈了起来。
“呵呵,大公子一战成名,仅仅一年之间就名声鹊起,成为我荆州最耀眼的年轻俊杰,即便是放眼天下,恐怕也无人能出其右,实在是我荆州之福啊。”司马徽满脸笑意,看着刘琦说道。
刘琦连忙谦逊的说道:“水镜先生实在是过奖了,晚辈之所以能有此成就,主要是我父亲以文治荆州,积攒下了丰厚的家底,令我在征战之时钱粮无忧,同时还在于我荆州文脉昌隆,天下贤才毕集,而在这方面,两位先生可是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晚辈听说水镜先生门下还有不少贤才,不知可愿推荐几位?一是为我荆州强盛出一份力,二是为扫除群雄、安定汉室建立功业,也不负他们满腹才华和一腔报国热情。”
“哦?不知大公子可知我门下有哪些人才?”司马徽呵呵一笑,缓缓问道。
“呵呵,晚辈知道前辈门下人才济济,刘廙恭嗣、向朗巨达,还有我军中徐庶元直尽皆出自先生门下,还有尹黙思潜、李仁德贤、石韬广元、崔钧州平、孟建公威等人,也尽皆年轻俊杰,除此之外,还有一位大贤,姓诸葛,明亮,字孔明,不知晚辈说的可对否?”
“咦?”见刘琦如数家珍一般,将司马徽门下弟子尽皆数了一遍,司马徽不由得惊奇不已,大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把我门下几个得意弟子和友人尽皆说了出来,看来真的是对我门下人才很是用心啊。既然如此,看来老夫不放血也是不行了,不瞒大公子,老夫此次前来拜会,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推荐石韬、崔钧、孟建三人,此三人听说你在扬州劝学,便自告奋勇,准备在那里建立州郡之学,广大儒门,同时也会一会江东经学大家虞仲翔。”
刘琦闻言大喜道:“这自然是最好,晚辈求之不得,请前辈转告他们三人,他们随时都可见我,我准备拜他们为劝学从事,一同辅佐虞仲翔建立州学与各地郡学,并负责选聘良师,尽快招收学生,待得学有所成,便由文学从事王仲宣统一考核,学业优异者可直接授官,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司马徽点头微笑道:“大公子此举大善,老朽估计从此以后扬州定当成为第二个荆州了,只是扬州地方现今局势不甚太平啊,无论是割据丹阳、吴郡和会稽的孙策,还是据有九江一郡的曹操,都是一方豪强,惟愿公子早定扬州,让我等早早看到扬州士子崛起之路。”
庞德公也是捻须而笑,对刘琦说道:“大公子的确是深谋远虑,老朽相信通过大公子的努力,扬州好学之风当当不逊于荆州,日后荆扬并称,再也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概念了,更是因为好学之风为天下之冠。小侄士元能够投到公子麾下,果然是他的福气,日后就拜托大公子照顾了,老朽相信在大公子的栽培下,他定能迅速成为真正的人才。”
刘琦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当。
就在这时,司马徽觑得身旁无人,又对刘琦笑道:“大公子好手段,明明娶得黄家阿丑,却又令黄祖投奔蔡氏麾下,如此一来老朽相信大公子日后定能掌控荆州大局了。”
刘琦闻言心中大震,连忙小声说道:“望公为晚辈保密,恩同再造,绝不敢忘。”
司马徽呵呵笑道:“吾之弟子,尽在公子营中,怎敢破坏?”
刘琦立刻嘿嘿笑道:“只是诸葛孔明不得入我营中,心中甚憾。”
司马徽却忽然说道:“亮有大志,现今正闭门苦读,无意卷入纷争。”
刘琦闻言默然,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