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马匹被猛虎惊吓得在荒野中跑得飞快,李世民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了,只得任由它驭着疾驰。
旺财紧紧地追在马匹的后面,时不时地发出一声的虎啸,将李世民驱赶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而他的侍卫原本还有二人跟在旁边的,但早已被杨凤仪踢了下马。
待到他们重新上到马上的时候,只见前方扬起了漫天的积雪,不但李世民没了踪迹,连杨凤仪和她的白马也已走远。
余下的几名侍卫对望了一眼,心知如果李世民出了意外,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只得跟着马踪追了过去。
于是在离长安城不远的荒野中,出现了这样一幅景象,一骑被猛虎追赶,一女子的白马离着几百来,而后面几百米远处则又有五骑跟着。
风吹得更猛,天气更加寒冷,但李世民的额上汗流如雨,双手紧紧地握着强绳,胯下的大腕马几次差点将他掀下马来,旺财跑得飞快,有几次伸出了前爪,已在马臀后面留下了几道抓痕,吓得大腕马跑得更是起劲。
李世民所骑的大腕马是西域所产,马匹高大,速度极快,在猛虎的追赶下跑得更快,不一会的功夫,便已将杨凤仪和李世民的侍卫远远地抛离,马匹在荒野中漫无目的,驭着李世民向着西面方向跑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李世民回过头来,发现跟在后面的猛虎渐渐落了下来,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他这才长吁一口气,将快要掉出了胸腔的心脏放了回去。
这一跑,李世民已经离长安有七八十里的路途,身边更是空无一人,杨凤仪和他的侍卫俱无见迹影。
李世民的惊魂来定,心中暗道:“这两人是什么来路?男的可和玄霸旗鼓相当,女的娇滴滴模样,出手竟是如此狠毒。”他四周看了一看,已没见到猛虎的影子,但他心中暗暗叫苦,天地间俱是雪白一片,天色灰蒙蒙的,自己已分不清楚方向,连身处何地也不知道了,周围丛林密布,更无一丝人的踪迹。
李世民的心中暗暗叫苦,在这荒野中,也不知还有何猛兽,更怕那头老虎还会找来,他可不敢停留,只得随意地寻了处平整点的地方行走。
天色渐渐低沉,雪花下得更大,李世民又冷又饿,黑暗中也不敢到处乱转,只好去寻个背风之地来安顿下来,他原本是出长安后去李秀宁的军营的,所以身上除了衣物和一把腰刀,便再无其它之物。
李世民在山边寻了个凹了入去的山坳,找了点干草铺在了地上,将马匹柱在旁边的树木上,再找了些干柴点燃,然后双手抱膝坐在火堆边上,他忍着饥饿,虽然是又累又慌,但还是合眼睡了半宿。
到了天明,风雪越来越大,李世民在雪地中割了梱干草将马匹喂饱,方才准备出山,他牵着马匹,刚刚转过一个山边,忽然听到雪地中传来一阵声响,只见离他只有十多米处行来了一头狍子,狍子不大,只有二十多斤的模样,正低着头在雪地中寻找干草。
李世民见到狍子,不禁心中大喜,他轻轻地将腰刀小心地拔了出来,猫着身体向孢子摸去。他刚刚行出了几步,忽然看见那头狍子的耳朵竖了起来,抬起头来双眼望了过来。
李世民知道狍子已起了警惕,在这时机一现即逝之际,他长身而起,双脚急速向狍子冲去。狍子受此惊吓,转身便向外奔跑,顿时便已跑出了几米外。
李世民手中的腰刀对着狍子离手抛出,瞬时间便在狍子的臀部插入,狍子向前跑了十多米方才跌在雪地中,四蹄不断抽搐。
李世民快步上前,见狍子已死,他拔出插在狍子身上的腰刀,再砍下了狍子的两条后腿,用腰刀剥了毛皮,然后寻了干柴点了个火堆,再将狍子的腿架起来用火烤着。
很快,烤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李世民也不待狍子肉全熟,捧起了一根狍子腿就啃,虽然是无甚调味之物,但饿了一宿的李世民还是吃得滋滋有味。
李世民狼吞虎咽之下,一条狍子腿很快便已吃完,他的肚子里有了东西,心中倒也定了下来。剩下的那条狍子腿便也不再急于进食了,就着火势慢慢地烤得焦黄,香气四溢。
这个时候山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马碲声,李世民连忙将架在火上烤着的狍子腿拿了起来,极目向传来马碲声的方向看了过去,片刻的功夫,只见远处的山边转出了几骑,马上之人都是身穿道袍背着长剑,头上白发苍苍,却是青城天机子等师兄弟六人。
天机子等人败在李成沣的手下,再也无心在小酒店中待着,于是几人收拾行装,便欲往洛阳而去,行到此处,忽然远远的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几人正暗自奇怪,却见到远处山边有一人匆忙的跳上一匹高头大马,拼命地向着前面冲去。
天祥子的眼神最好,他已认出了李世民的模样,当即指着李世民愕然叫道:“师兄,是李世民那奸贼,那个人就是他…。”
他们来长安的目的就是刺杀李世民,自从上次刺杀失败后,天机子等人想尽了方法都再没寻到机会,本想着到了洛阳再行宇文化及之策,现在骤然之间竟在这荒野之地发现了李世民,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几人对望了一眼,齐齐抽出背上的长剑,然后将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胯下之马的马臀上。
李世民远远的见到来人,早就已认出了天机子他们几个,心中大惊,更是暗叫倒霉,他也想不到来的竟是早段时间在长安城中对他进行刺杀的那几个道人,心知此刻已到了危急关头,当下急忙翻身骑上马背,拼命向前狂奔,但原来手上抓着的狍子腿,却是怎么也不肯落下了。
天机子等师兄弟一字排开,成扇状向着李世民追去,现在李世民孤身一人,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这种机会只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所以天机子左手两边挥出,指挥着天星子等人两边迂回,绝不再给李世民有逃走的机会。
此时的长安城郊,两道的人影翻腾,李成沣和李玄霸已经斗了一夜,交手了几千招,两人都已是大汗淋漓,李玄霸天生神力,一柄软剑使得出神入化。李成沣寒热两道真气交替,绵绵不绝地在身体内各处经脉运行,手中的军刺更是得心应手,妙招迭出。
交手了几千招下来,二人依然是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李玄霸眼中的狂热渐渐平静了下来,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他将全身的功夫舒展得淋漓尽至,却是和李成沣斗了个半个八两,心底中不禁生出了依依相惜之感。
李成沣的军刺挥舞,使得越来越快,每次刺出,俱带着一股热气,他的身上冒出阵阵的热气,漫天的雪花飘下,一片也沾不到他的身上。和李玄霸交手了一宿,他也收益良多,毕竟,像李玄霸这样的绝世高手,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李成沣也是格外的小心,更是珍惜这难得的机会,斗到最后,他丁步站立,双眼紧闭起来,军刺闻风而刺,竟是点点都刺在李玄霸的剑尖上。
李玄霸见状,心中不禁大怒,手中的紫虹使得更猛。
当当当的兵器碰击声犹如爆竹急响,但无论李玄霸的长剑从何方向攻来,俱是被李成沣击退,一盏茶的功夫很快便已过去,李玄霸忽然长啸,身形远远地站定。
李成沣手中的军刺刺尖指向地上,方才睁开双眼,他的脸上隐隐有气透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似的。
李成沣长吸一口气,发现杨凤仪的气息早已远去,他望向李玄霸,看到李玄霸已将长剑入销,正目光冷峻地望着自己。当下也将军刺插回腰间,他的心头忽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又用力吸了几口气,吸完这几口气,他呆呆地愣住了,心中暗道:“怎么没有杨天鹏的气味?”
杨天鹏的气息已刻入了他的脑海中,绝对是永生难忘,现在连吸几口气,却无一丝他的气味,李成沣的心中剧震,心道:“杨天鹏明明曾在过这里,怎会没他的气味的呢?”想到这里,他转过头来,双手抱拳,对着李玄霸道:“卫王,李成沣受教了,但敞人冒味请问一句,卫王和杨天鹏是何关系呢?”
李玄霸的眉头皱了一皱,沉声道:“哪个是杨天鹏?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听到李玄霸这样一说,李成沣急问道:“卫王不认识杨天鹏?那和卫王一起的那人是谁?”
“那是我二哥李世民,可不是什么杨天鹏!”李玄霸沉声道。
李成沣失色道:“什么?他就是李世民?”他的心中将刚见到李世民的情景细想了一番,方暗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想不到杨天鹏和李世民长得竟是一模一样。”
李成沣满脸苦笑,对着李玄霸一躬到底,无奈而又带着谦意地道:“卫王,这误会大了,敝人有个故人和令兄的相貌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所以…”
李玄霸望了一眼地上李世民侍卫的尸首,冷笑地说道:“一声误会就想完事?现在我二哥生死未卜,你说怎么办?”他的心中爆怒,声音越说越大,就要向李成沣扑去。
李成沣双手连摆,诚恳地道:“卫王,误会已成,敝人再说什么也是托辞,这样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秦王,希望他还未出事,到时敝人定会负荆请罪。”他接着道:“敝人的鼻子灵敏,相信定会找到令兄。”说完,长吸一口气,指着西面说道:“秦王的气息在那个方向。”
李玄霸盯着李成沣,他也知道要胜李成沣只怕不是易事,见其这般做作,也不知真假,无奈之下寻思了一下,沉声道:“只望我二哥还没出事,否则我定会与你拼死一搏,你在这里等待,我去寻了马匹再来。”说完,双脚连点,身影如烟一般向着李秀宁军营的方向掠去。
李成沣待李玄霸走远,他盘膝坐在地上,望着李玄霸遗留在雪地中的双锤,心中暗道:“这怪物也算了得,这对铁锤怕有三四百斤,常人要抬起都要几人,而在他的手中竟如无物,真的不能小瞧了这英豪辈出的唐朝。”他又吸了口气,发现杨凤仪的气息也在西面,心道:“凤仪不知现在怎样了?”
片刻,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碲声,李玄霸已经骑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李成沣的视线中,只见他手上挽着一匹空马,很快便已来到了跟前。
李玄霸望着坐在地上的李成沣,心中暗自点了点头,毕竟,在他去取马的这段时候,李成沣大可自行远去,而他在这里等待,说明可能真的是产生了误会。
李玄霸心中的怒气稍平,将手中的疆绳递给李成沣,轻声道:“李成沣,走吧!”说完纵马上前,双手在雪地中一抄,将落在地上的双锤拿起,挂在马鞍边的皮兜中。
李成沣接过疆绳,已飞身上了马鞍上,用手指着西面,对着李玄霸道:“卫王,请!”
二人对望一眼,也不再出声,俱是双脚一夹,胯下之马便如疾风般奔去。
此时的李世民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绝望,他不时的伏在马背上回头向后面看去,只见天机子等六个道士,如吊靴鬼般远远跟在自己的马后,六人之间离开有几十米的样子,一字排开,将李世民驱赶得渐渐离长安越来越远。
李世民所骑的大腕马速度虽快,但经过了昨天的急速奔跑,现在体力还未恢复到最佳的状态,所以他也不敢过于驱赶马匹,只得奔跑一阵然后见追来的道士离得远了,又由胯下之马慢行一段来保存体力。
李世民所幸没有将烤熟了的狍子腿落下,他跑了半天之后,腹中已觉饥饿,当下在马背上啃了半个狍子腿才又再跑,不知不觉间又跑了四五十里的路途,放眼望去,依然是漫山遍野的雪地,除了远远吊着自己的几名道士,便巳再无人迹。
(每天都只有几人观看,实在是没有动力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