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松柏,不准跑!你爹说了让我好生纠正你的站姿。”
“我不!我不嘛!”
我一路小跑钻出狗洞,朝着狗洞边等候许久的大黄狗喊了一声,“大黄,走,快走!再不走我娘追过来了!”
我一个跨坐,坐在大黄身上抱紧大黄的脖子一路往城外跑去。
我娘挺着大肚子一路追赶愣是没追上以速度为名的大黄。
大黄是我捡来的一只狗,但它不是普通的狗,它是一只通了灵智的狗。
大黄是我三岁外出踏青时救下的狗,那时候它不知道被什么妖兽撕咬的肚腹稀烂,正在被一群小屁孩围着戳。
说是小屁孩,那些孩子比我都大。
我拉住要去找我爹爹的娘,我蹲在大黄面前问它,“狗狗啊狗狗,你想活着吗?想活着就舔舔我的手。”
大黄还真的舔了我的手,我用了一颗回春丹救了它的命。
从此以后,不管我去哪里,身边总有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黄狗跟着我。
大黄带着我来到郊外的一处破庙,这是我的秘密小窝,我娘他们都不知道这里。
见我娘没追过来,我松了一口气,摸着大黄的脖子一个劲夸奖,“大黄你真乖!”
我的出身并不算高贵,好吧, 因为我爹的原因,还算是高的吧。
说起我爹,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
他是乾坤五大宗之一的清心宗二长老!
我娘说我们齐家原本是个小门小户,三流丹药世家,因为我爹的存在,都快踏入一流家族的行列了。
我不太懂这些,我只是个六岁的小孩,不懂他们大人的弯弯绕绕。
我爹这个人从小就对我寄予厚望,他希望我成为一个超强的炼丹师。
我不想当炼丹师,当炼丹师太辛苦了,要看好多好多的书。
打我有记忆起,我爹就让我不停的看书,看的我都要吐了。
都快赶上我爹高的书,让我一年之内翻阅完,吓不吓人?
吓人就对了。
我看书都得搭着梯子看。
而且我一个金灵根,再怎么学也该去学什么阵法啊,符师什么的。
炼丹师怎么炼,我连灵火都得跟别人借。
忘了说,像我这种家族,不用等到十岁,五六岁就能测出灵根了。
十岁那是针对凡俗的。
我躺在我的小树屋里,望着枝叶稀碎光芒闭上了眼睛。
我才不想看书。
我想好好玩儿,看书的事就交给未出世的小弟弟小妹妹吧~
我闭着眼睛睡了过去,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被大黄舔醒,它后背的毛竖起,警觉的看着树屋之外。
一阵凉风吹来,我看向外边这才发觉已经天黑。
我睡过去这么久吗?
“大黄……”
我不安的攥紧大黄的毛,大黄舔我两口,又警觉地盯着外边,黄色的耳朵竖起来看上去有几分可爱。
我虽然已经测出来灵根了,但还没有正式引气入体。
也就是,我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大黄将我护在身后,一只黑色蝙蝠瞪着猩红的眼睛从窗口飞入朝着我扑过来。
我哪里见过这般场景,吓得尖叫出声,“大黄!”
大黄一口咬住那蝙蝠,随后将我叼起朝着树屋之外跑去。
树枝间不停窜动,我这才看清楚黑夜中出现密密麻麻的红色眼睛。
好多,好多的蝙蝠!
我吓得一张脸煞白,大黄叼着我快速朝着城里而去。
然而无数的蝙蝠在黑夜中就像亮起的小灯笼,他们凶恶的朝着我扑过来。
有的蝙蝠很聪明还拦住了我们的前路。
大黄护着我与这些蝙蝠斗在一起,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时不时扔出一些狗屎丹炸那些蝙蝠。
我爹给我的防具只能被动防护,他怕我出去惹是生非,就没给我有攻击性的法器。
我看着大黄从开始的轻松到疲于应付,最后血淋淋的倒在我的面前,我扑在大黄身上让它别去了。
我护着大黄期待我身上的法器起作用,然而那些法器只能在我生命垂危之时才能启用。
我看着漫天的蝙蝠,它们对我蜂拥而上,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痛感并未到来,我虚虚的睁开一条缝,却见一道美丽的剑光闪烁。
剑光闪过,漫天白雪纷飞落下,它们落在我的肩头一小朵,很是美丽。
我不由得看向高空中的人。
月光下,雪衣纷飞,长发飞舞。
周围让我胆怯的蝙蝠,此刻都被冻成了冰雕落在地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吸了吸被冻出的鼻涕。
来人从高空一步步的朝着我走下,一片又一片的雪花在他脚底凝结。
我又吸了吸鼻涕。
在我身下重伤的大黄怒气撑起身体龇着牙看着从高空走下的美丽男人。
是的,他长得很美。
我心目中我娘最美,这个男人比我娘长得还美。
男人朝着我走来,待走到我近处看着大黄道:“护主,是条好狗,睡去吧。”
大黄甩了甩脑袋,身体摇晃了数下这才倒下,我连忙护在大黄跟前吸了吸掉出来的鼻涕看着他问道:
“你是谁。”
“一个过路人罢,小娃娃,你为何在此?你家大人呢?”
“城里,我是偷跑出来的。”
“唔,难怪……城外有魔兽出没,没事的话还是回去吧。”
我抖着腿,不敢动,生怕我冰凉的屁屁被人看见。
他见我未动,疑惑的看着我,最后视线停在我的裤裆处才恍然大悟。
不怪我尿裤子,我只是太害怕了。
他是个好人,烘干了我的裤子,还治好了大黄身上的伤,送我回到了家。
我娘看见身上染血的大黄,再看看我差点要晕过去。
我爹在旁边面沉如水,我不敢看他。
他沉着脸朝着救我的男人拱手道:“玉山谢过寒宗主出手救下犬子,还请到寒舍小坐。”
“不了,此番下山只为魔物而来,解决完便走。”
我爹虎着脸把我揪了过去,抬起手就要揍我。
这没法怪我爹,我确实该揍,差点害死了大黄。
我爹没揍成我,因为一柄冰蓝色长剑挡住了他的手,我望向身侧的男人。
他看着我爹淡淡的开口道:“小儿无知,何必迁怒,每个人都有调皮的时候。”
“寒宗主说的是。”
我吸了吸鼻涕,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把抱住我爹的大腿将我的鼻涕蹭上去哭嚎。
“爹!爹!呜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大黄救我差点死了,呜呜呜呜爹,我好害怕。”
我爹再大的怒气也被我哭的没了脾气,他把我抱起来拍着我的背部,虎着的脸可算是松了下来,“好了好了,爹在啊,不怕了。”
男人见状这才离开,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是忘不了的那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