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几人到村口时,守在村口的村民都围了上来,有那住的近的,听到姜月几人从府城回来,也忙从家里出来看热闹。
姜月看着被人围的严实的牛车,不由额头直跳,待看到有人准备拆翻包裹看稀奇。
不由眉头一皱:“婶子,这里面没甚好看的,都是我在府城买的一些不知道能种出啥的种子,婶子若是想要,开春时来我家拿就行,这会儿可不能翻,翻乱了都混在一起可挑拣不出来。”
那妇人见自己的举动被挑破,便讪讪收回手指,找补道:“那婶子就来年开春再和月娘讨种子。”
姜月见她们也不是一味的不听劝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轻轻颔首:“婶子到时只管来拿就是。”
恰在此时,姜来福和两个儿子听到消息赶了过来,挤开众人,笑道:“先回家,先回家,看这牛累的,可得好好松散松散。”
说罢挥手把在车头挡路的乡邻请走,牛车才得以继续前行。
村人们对姜家人带回的东西十分好奇,那成车拉的布匹也让她们十分羡慕,俱都不远不近的跟在牛车后。
亏得姜老太太早有预备,在牛车在院门停稳的时候,把从府城带回的糕点糖果拿出来几包拆开,散与各人。
姜月见这会儿人挺多,便告诉她们车上那些都是府城带回的瑕疵布和花色过时的布,若有想买的明儿吃过早食尽管过来买,让她们见到村里人的时候也知会声。
见众人都兴高采烈的散了,姜月可算松一口气,她方才回来时就见豆腐坊已经在铺设瓦片,这会儿终于有闲暇,只想赶紧过去看看进度。
走近看,姜月才发现豆腐坊被谢东海盖成了五间房的规模,一侧还有两间厢房,看那预留的墙根,应是还要围一个院子。
“月娘。”谢东海见姜月一回来就直奔这处,忙从屋顶爬下。
两人寒暄过后,谢东海领姜月一一指着自己的规划,用来泡豆子的,用来磨浆和过滤豆渣的,用来煮豆浆的,制豆腐和压豆腐的。
两间厢房用来放柴禾,当然具体怎么规划还要姜月自个拿主意。
等姜月把各个房间如何使用说明白,他就能着手砌灶台,和一应用到的操作台之类。
姜家做豆腐算是半公开的秘密,除了点豆花一项大家摸不着头脑,其他的流程做起来并不会避着人。
谢东海指着房屋前的一处地方道:“到时这里再砌一个池子,用来盛放压豆腐的水。”
姜月闻言心中一动:“东海叔能不能把池子砌的不渗泥土,那些挤压出来的豆浆水就这么倒了可惜了,若是干干净净的,用来喂猪应该不错。”
谢东海想了想,迟疑道:“如果能找来大块的石板,接口处打磨的整齐,砌起来尽量把两块的缝隙缩小些,想是应该可以。”
大块又打磨整齐的石板吗,那只有寻石匠打磨定制了,想到豆腐坊还要买磨盘,刚好可以去姚家村看看姚石匠家可有现成打磨好的石板。
姜月把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转而又问起馒头工坊的进度。
谢东海一脸笑容:“昨儿就把瓦片铺设好了,今儿正在砌灶台,来福叔还说等婶子回家后,让她亲自取个黄道吉日撩锅底呐!”
工坊开张确实要取个黄道吉日,对了,再买上一盘鞭炮,挂牌起个响亮的名字才是仪式感十足。
“谢阿爷的腰腿可好些了。”正事说完,姜月想起这个她几次要问几次被打断的问题。
“我爹腿脚好多了,那药还在敷着,老爷子紧活,本来一般的行走起卧都没甚大问题了,偏前日听说大金带着村里人去绵山采松子和榛果,老爷子也想去赚这个钱,大青山还没爬到山顶呢,腿就开始疼起来。”谢东海提起来就一脸的气恼和无奈。
于是姜月满耳朵都是谢东海絮絮叨叨的诸如老头子犟得很,谁劝都不听,这会儿倒是知道厉害轻重了等话,
原来面对不听劝的病人,古往今来的子孙晚辈提起来都会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呀。
“谢阿爷这回不听劝吃了亏,想来晓得厉害以后,就不会不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了。”姜月拿些话安抚有些焦躁的谢东海。
“好了伤疤忘了疼,你看吧,再养好了一样的不听劝。”谢东海显然对自己老爹了解颇深。
“谢阿爷若下次还如此,东海叔只管问他腿疼好了吗,挣得钱够买几回药的。”哼,对付这种不听劝的犟老头,就得戳他痛处。
“对了,东海叔,村里近来有啥新鲜事吗。”
“呃…倒是有一个,就是村人们这次去绵山采松子和榛果,带回了村里好久不见的双喜和青鸟。”谢东海想到两人被背回村子时的凄惨模样,心里不由为两人鞠一把同情泪。
惨!真是太惨了!
一个摔断腿,另一个也摔断腿。
姜月听到这两个略显陌生的名字,不由掏了掏耳朵:“东海叔说的谁?”
“就是村里的两个泼皮无赖。”
哦,原来是他们啊,从这俩人偷鸡摸狗不学无术人憎狗嫌开始,他们的名字便被村里人换成了泼皮、和无赖。
姜月不由想起那日他们家从绵山逮到两只山羊,在院门口碰见他俩时,那看到山羊贪婪的眼神。
这俩泼皮无赖已经消失挺久了,先前姜月还怕两人使坏,留心防备几日发现两人后来不知所踪,见村里也没人关心寻找遂也把这事抛到脑后。
等等,这俩人在绵山摔断了腿,又被村里人捡回来,该不会进绵山逮羊了吧!
姜月问出自己的疑问。
“若不是村里人去他们家里给他们送饭,听见他俩在家骂骂咧咧都不知道他们进绵山是为了逮羊,就这还死鸭子嘴硬,愣是不承认。”
逮羊不稀奇,可两人都摔断腿就显得格外蠢,谢东海也一脸无语,好像明白为啥俩人都不承认去绵山逮羊了。
天爷呐!姜月此刻也很无语。
该说这俩货的道德水平比她想的略高一点儿吗,原本她还以为俩人会打上家里两只山羊的主意,没想到人家直接进绵山要自食其力。
当然也不排除两人掂量一番,发现来姜家偷羊的风险高于进绵山的风险,毕竟姜家能拿棍棒打贼偷的人手是他们的两倍有余。
“对了,昨儿你家还来亲戚了,走时一路骂着走的,听那口气过几日还要来。”谢东海轻描淡写道。
嚯!姜家终于也要迎来极品亲戚了。
姜月的震惊好奇大于听到恶客来家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