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少年梗着脖子不说话,江越庭突然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崔明启。
“还有别的事吗?”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开口赶人,“没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我们商量完了,我去跟程岷说。”
明明是陵疆的事情。但是Alpha说出“等我们商量完”的时候,却是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
“是。”奇怪的是,崔明启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又看了自家少尊主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等到崔明启的脚步声远了,晏行安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男人侧过头,对上少年惊异的目光,浅浅地勾了一下唇角,“你这么用心,我很高兴。但是小白,你要记住,上了牌桌的赌徒,不输到倾家荡产是不会罢休的。”
“但是同样的,永远不要做那个赢最后一把牌的人。林紫苏……我虽然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他们林家是什么家教。”
一旁的江越庭听到这里,突然收敛了笑容,抿了下嘴唇。
“他既然说要见你,你就去看看他,看看他手里有什么底牌。”
“可是……”年轻的Alpha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或者,你也可以问问当事人的意见。”晏行安说着,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在某些事情上,依旧青涩的少年:“有些事情,不开口,是永远不会知道答案的。”
说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侧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站起来的江越庭,然后抬腿向书房走去。
后者看着爱人的背影,抬手拍了拍秦照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既然舍不得,就好好问问。”
话音落下,Alpha就追着爱人的步伐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江诺然和秦照白。
从崔明启走了以后,omega就隐约感觉到了两个父亲在和Alpha说着什么心照不宣的事情。
可是那些哑谜,他听得云里雾里,一时想不明白。
于是,江诺然侧头看了一眼低着头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Alpha,开口问道。
“哥哥,你明天会去吗?”
秦照白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少年。
他其实很想把自己心里想法告诉omega。
但是不能。
在认识少年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和君子扯上什么关系,从记事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是陵疆唯一的继承人,是陵疆的少尊主。
在陵疆,上到父辈亲族,下到臣属子民,都惯着他的脾气,爸爸更是觉得自己做为一个Alpha,霸气些也无所谓。
哪怕是到了帝都,在权贵圈子里,他也是最大的那个二代。
对于他来说,喜欢的东西也好,人也好,只要他开口,就会有人弄来。
可是,这所有的底气和肆意,到了少年面前,都变成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怕他难过,怕他勉强,怕他不高兴。
所以克己复礼,发乎情止乎礼,无数次在夜里辗转,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少年的名字,克制汹涌的欲望。
只是因为,omega哪怕皱一下眉头,都是在他心里插一把刀。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在少年的心里,他们还只是朋友,或者比朋友更好一些的关系。
他的顾虑对于江诺然来说,都可以算得上不值一提。
沉默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开,然后江诺然就突然站起身,前迈了一大步,在Alpha的面前蹲下。
细白的手指搭在Alpha的膝盖上,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有些软,语气却异常坚定。
“如果哥哥有什么顾虑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秦照白一僵,他抬起头看着江诺然,omega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恍然之间,Alpha有一种,少年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错觉。
“你要陪我一起去?”
开口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江诺然点点头:“爸爸他们肯定也同意的,所以才会让我留下来陪你。”
秦照白想起两人临走的时候对自己说的话,原来他们让自己开口问江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现在吗?
他不想别人因为误会让江江受委屈,但是如果少年和自己一起去,别人就说不出半个字了。
Alpha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少年的眼睛,低声说道:“那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诺然笑了,狡黠的像一只小狐狸:“但是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对。”
我会保护你。
就像恶龙保护它唯一的财宝。
把所有觊觎和试图染指他的宝贝的人,全部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