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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龙门侠客行 > 第160章 终章*归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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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终章*归鸿

初春的宝珠山残雪未尽,太清宫的石子路上,郭津捧着一碗药汤匆匆走出了厨房,帘子挑开,李焕明带着屋里呼呼的蒸汽钻了出来,“大师姐,还是我去吧,你留在屋里吃包子。”

郭津腾出一只手来摆了摆,“回去,回去!关元师叔祖好不容易回来,我还想让她带我回海岛呢!”

沈驰音闻言,噌地窜出屋门,“我陪你去,海岛我也陪你去。”

“我可不是去玩哦,我是去修行…”郭津回头笑道,谁知脚下不稳,药碗直接飞了出去。

沈驰音鹞子翻身,干脆利落地接住,重新递到郭津手里,笑道:“要说默契,还得是咱们俩,你不让我陪着让谁陪?”

郭津哈哈笑了,把药碗塞回她手里,“那你就给大师姐端着碗,前面带路吧?”

沈驰音笑着接过来,仰头看路边的树上,“明月,你去不去?”

明月瞟了她一眼,一声不吭,溜着树梢就走开了。

“看看,还是这个德行。”沈驰音说着,脚尖掠起一个石子甩向明月的方向,谁知明月早有防备,一翻身躲了过去。

“他才没功夫答理你呢。”郭津笑道。

“原来他姐姐明缘要嫁给师叔祖表哥郭壮的事,竟是真的?”沈驰音一听来了劲头,郭津道:“我听闻是明月的叔叔明干做的媒,两家一拍即合,不日就要成婚了。”

“怪不得师父这两天缠着华师叔要灵药呢,原来是要随份子啊。”

张超真的住持院内,关元轻轻地给张圣山搭了搭脉,“小师弟这真气如此厉害,竟真的将圣山治好的七七八八了。我看,这海底冰棺可以不用去了,反正已经被倭人捣鼓破了,不如随我到海岛,安静调养。”

华复玉捻捻胡须,点头道:“关师叔的海岛确实幽静,又灵气充沛,是个疗养身体的佳处。”

修文大江刚要说话,就见郭津和沈驰音端着药碗进来,连忙招手唤俩徒弟,“快快,给你们小师叔把药喂上。郭津就跟着一道去吧。”说完,眼睛瞟啊瞟地偷看关元,见关元脸一沉,连忙将双手插进袖笼,闭上了嘴。

华复玉见他的情状,忍不住笑了,“修文,关师叔早已相中了郭津,要带她修行一阵,你这当人师父的竟然不知?”

修文大江咧嘴一笑,哈哈道:“我早知道关师叔向来看不上我,但对我这个徒弟指定是欣赏的,愿意带着身边历练历练。”

张超真笑着拱手,“师叔祖好眼光!”

“郭津,还有我还有我,赶紧跟关师叔组提提我?”沈驰音急道。

修文大江一记眼锋甩过去,沈驰音赶紧闭嘴。修文大江道:“除了郭津,你们师兄弟们都要随我再赴京,老实呆着!” 又对关元作揖道:“新帝登基在即,守静来信,让我带观中弟子再去帮忙。”

关元道:“王守静果然接了国师一职?这个想不开的。”

张超真笑着看了看华复玉,华复玉一使眼色,他连忙解释道:“不是王师叔贪图浮名,只因师祖一听闻摄政王于清任要请他出山做国师,便带着齐岱师叔连夜离去,于清任只得请了新任太傅章昉出山,连哄带骗地将王师叔弄进了朝廷。王师叔这不也是没法子么?”

“章昉竟然做了太傅?”华复玉问道。修文大江赶紧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于清任原意是要请呈祯的,毕竟因着小师叔的关系,呈祯与新帝,也就是原来的莲心,还有新后,也就是原来的九丹都关系匪浅,可呈祯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会让自己落入这等俗务?便也同小师叔一同遁了,身为他亲哥哥的章昉这才被于清任逼着当了太傅。”说着,修文大江悄悄看了眼立在关元身边的郭津,又得意道:“要不是我觉醒,早早地带着徒弟们奔回来宝珠山,咱们郭津只怕也被留在宫里选后了。”

华复玉看着窗外,心中叹道:还是师父和小师叔真懂逍遥啊!不由得有些羡慕齐岱。

潮州港千帆蔽日。齐岱立在龙头商船的桅杆上,手中罗盘映着朝阳泛起金红涟漪:";昨夜子时判官笔异动,海图残片指向琉球以东的蜃雾海域。";他转身朝甲板掷出一枚青铜令箭,上百艘商船同时升起绘着八卦阵的玄色帆。

章无象倚在船舷边,判官笔尖悬着滴将凝未凝的朱砂。海浪拍打船舷的节奏忽然与记忆重叠,他猛地攥紧笔杆:";西南三十里,海底有青铜门!";话音未落,龙晏的剑光已劈开浪涛,露出水下泛着幽光的巨大门环——那门环竟是用断裂的龙脉青铜柱熔铸而成。

";起阵!";张翕广袖翻飞,二十四面夔皮鼓自各船飞出,在半空结成二十八星宿阵。鼓声震碎蜃雾的刹那,倭人战船上的青铜面具女子厉声长啸,她手中琉璃灯映出的海市蜃楼里,赫然游动着十二条被锁链贯穿的龙魂。

";原来盗走的龙气都养在此处。";章无象判官笔蘸着眉心逸出的紫金龙气,在虚空画出《撼龙经》全文。笔锋所过之处,海水凝成冰玉般的锁链,将企图逃窜的倭船生生钉在惊涛中。龙晏的剑气化作青龙虚影,顺着冰链直扑琉璃灯,灯罩上以鲛人血绘制的海图应声而裂。

当最后一道龙魂归入沧海,海天之间忽然响起清越埙声。张翕立在残破的倭船桅杆上吹奏骨埙,埙身九孔中流淌出的音律竟化作金色符文,顺着季风飘向漠北草原。三日后,边境传来急报——草原十八部的萨满在听到埙声的瞬间七窍流血,供奉的狼神图腾尽数龟裂。

深秋的泰山之巅,四人将冰玉海图残片投入祭天鼎。章无象望着在紫焰中化为流光的梵文密咒,忽然觉着掌心发烫。展开手掌,赤鳞胎记已消失不见,唯余一缕龙气萦绕在判官笔尖,凝成永不褪色的朱砂。

";接下来有何打算?";齐岱抛着新制的翡翠算盘,商船玉符在腰间叮咚作响。

龙晏收剑入鞘,玄衣上的龙纹暗绣在夕阳下忽隐忽现:";去岭南寻处有温泉的宅子,养一池不怕冻的锦鲤。";张翕笑而不语,只将重新祭炼过的夔皮鼓系上杏黄绸——那是钦天监新送来的镇国法器。

章无象摩挲着判官笔上新刻的";山河无恙";四字,忽见一滴细雨落在笔尖。他望着初春的细雨中愈发明澈的万里河山,终于露出三个月来第一个舒展的笑:";不如十三峰,山雀该想它那方松烟墨了。";

暮色四合时,山道上的四人背影渐次隐入云雾。巡山道童后来在祭坛发现四枚玉牌:玄鳞令浸着海气,金算盘沾着朱砂,杏黄绸裹着片夔皮,还有半截判官笔描着未干的";太平";二字,在月光下流转着紫金微芒。

七日后,千里之外的十三峰半山,章无象推开藏书阁的木门。月光穿过窗棂照亮案几,一方松烟墨上留着细小爪印,砚台边歪歪扭扭摆着三颗松子。他笑着将判官笔插入云纹笔洗,惊觉洗中清水竟映出海上明月——那月影中依稀可见青龙逐浪,玄帆蔽天的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