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马不停蹄的前往了裂缝处,终于和先一步前来驻守的谢小溪和赵念舒成功会合。
百无聊赖的谢小溪和赵念舒看到两人到来的那一刻,瞬间凑到了望舒身边。
而无人关心的老父亲赵长安则无奈的摇摇头,随即询问道:“念舒、小溪,这道裂缝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状况?”
赵念舒摇了摇头:“这道裂缝周围的空间结构,一直处于崩坏的状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情况。”
谢小溪却突然补上一句:“这道裂缝本身一直在变得稳固,似乎是在形成某种空间隧道,不过我能感受到,在这裂缝之中的空间却是极不稳定。”
在了解完大概情况之后,赵长安和望舒便开始针对裂缝进行研究,不多时,望舒收起了机械大道造出的一堆研究仪器,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了赵长安。
“舰长,这道裂缝的确十分的稳定,但是这种稳定却又十分的脆弱,最高只能支撑一位道主进入,否则便会在瞬间坍塌。”
赵长安闻言,略一思忖,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望舒,仅容一人通过的裂隙,恐怕无法用于全面反攻,我们当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量产道果计划,可是这计划需要时间。”
“当下,我决定亲自前往这裂隙中,至少拖住两尊邪神,与他们缠斗,尽可能拖延他们侵蚀黄金树的时间。”
“这一去可能就是数百年,希望你们守住裂隙通道,为我掠阵。”
望舒闻言,郑重点头:“去吧,舰长。”
赵长安点点头,转身跨入裂缝。
下一瞬,周围的空间便开始向着更低处坠落,高度在被无限制的削减,在即将丧失高度这个概念时,周围的空间又开始向着更高处进行飞升。
赵长安能感受到一条本不属于自己的轴,被接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向着低纬度坠落时的画面和向着高纬度飞升时的画面叠加在了一起,最终又形成了正常状态下的赵长安。
他顶着这怪异到了极点的感知,不断的在裂缝之中寻觅着前进的方向,大渊是各个维度混杂在一起的地方,只要哪里的维度波动最为激烈,那么哪里便是前往大渊的路径。
这条路上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当进入大渊的前一刻,赵长安看到了两个在大渊之中飘荡的生命体,那是他和望舒的过去。
真正进入大渊之后,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一次的袭来,赵长安错愕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所看到的是更加残破的大渊。
完美无缺的立方体失去了水平的概念,不同纬度之间正在疯狂而混乱的碰撞,时间和空间就像是被打入盆中的鸡蛋,在不断的搅和中变得混乱无比。
此时的大渊早已经充斥着邪神们的气息,无时无刻不证明着当前大渊的残破是被何人造就的。
而在大渊中央,正全力侵蚀着黄金树的邪神们,在赵长安踏入大渊的那一刻,便已经感知到了他的闯入。
终末向着其他几位邪神说道:“侵蚀大渊的过程万万不可停下,否则便是我们长久以来的努力要化为空谈,我会和暗魔去牵制住赵长安,你们继续侵蚀,不要受到任何的干扰。”
随后两尊邪神不过瞬间的功夫,便抵达了赵长安的身边,祂们直接出手,锁链与阴影试图缠绕上赵长安的身躯,不过这些却被他一剑而破之。
此时的赵长安并没有选择展开乌托邦领域,而是继续手持长剑防御着两尊邪神的一招一式。
赵长安的举动自然是给终末带来了无穷的困惑。
“赵长安,你为何不展开你的领域,莫非你已经自信到无需领域,也能镇压我们两个吗?”
赵长安则是摇摇头:“我的乌托邦里有比你们更重要的人们存在,所以这次,我便不用领域战斗了。”
终末和暗魔当即是轻笑出声,若是赵长安展开领域,那倒真有点棘手,可如今的赵长安就相当于自斩一臂,令他们两人的压力大大降低。
双方很快便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战斗,战斗的余波不断在大渊之中扩散,直到交战了数百回合,两尊邪神与赵长安的身上均有破碎。
赵长安忽然收住下一波攻势,开口道:
“我来此的目的。是至少拖住你们五个其中的两个,拖延你们侵蚀归墟的速度。”
终末轻笑出声:“是啊,我们早已经猜到了你们正在研究进入大渊的方法,贸然闯入,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
赵长安点了点头,承认对方所说不错。
“反正现在你们与我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我干不掉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也干不掉我,但我们各自都有任务,又不能放着对方不管……”
“既然打架也是消耗时间,坐着聊天也是消耗时间,我们不如坐着歇息一会,你们觉得如何?”
说罢,赵长安便一挥手,瞬间便捏造出了美丽的花园和中央的石桌,石桌上还摆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美酒。
终末见状却是冷哼一声:“赵长安,你这缓兵之计未免太过显眼些,不过你说的话我倒是认同。”
“但是,谁告诉你,我们邪神的审美和你们一样的糟糕?”
“你所制造出来的这些,也仅仅只是对于你们来说,所谓“美丽”的环境,对于我们来说,这简直是最为糟糕而折磨的地方。”
旋即,终末和暗魔齐齐释放自己的大道,将这片花园的另一半环境改造成了堕落深渊的景象。
原本艳丽的花儿在凋敝腐败之中长出了尖牙利齿,一切生命的气息在被快速的剥夺着,直到一切都变得荒凉,而那杯中的美酒也变成了由纯粹噩梦凝聚而出的腥臭血液。
见此,两位邪神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一边斟着手中的“美酒”,一边和赵长安聊了起来。
赵长安接过了邪神递过来的酒,在酒杯跨越两个世界分界线的瞬间,腥臭的血液便化为了醇厚的琼浆。
“我所制造出的那种花园,在界海之中并不少见。”
“绝大多数的种族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着光明和整洁,光明意味着可以看清周围潜伏的敌人,整洁意味着更少的疫病和灾厄。”
“可你们却刚好相反,永远在毁灭着这美好的一切,似乎永远都看不到任何的美丽。”
暗魔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抬手便制造出一只孽物。
“赵长安,我们诞生的地方永远不会存在着美丽,我们出生于界海之外的尽头,那里是一切的终极,所有有灵魂的生物产生的恶念都在那里聚合。”
“汝之蜜糖,我之砒霜,界海之中的环境令我们如此的难受,所以我们才要腐化侵染周围的环境,为的也不过是舒适一点。”
赵长安皱起了眉头:“既然你们如此讨厌这里的环境,又为何不离开?反而要侵略整片界海?”
终末看着赵长安,极为认真开口:“我们也想离开,想当初我们也不过是一群泡在恶念聚合体里的胚胎,结果在某一日,终极与你们的界海意外的联通在了一起,我们被不知名的流水送到了这片界海。”
“界外的流水比我们更具有侵蚀性,界海为了自保,启动了某种防御的机制,那棵黄金树生长了起来,阻挡了河流,也阻挡了我们回家的路,我们无法回家,只得留在这里寻求着回家的方法。”
“赵长安,你们联邦位面太残忍了点,我们不过是想回家,我们又有什么错?”
赵长安的眉头皱的却是愈发的紧了:“所以呢?你们就为了回家,就要摧毁黄金树,就要牺牲掉整个界海的生命?”
暗魔和终末同时笑了起来。
“生命?我们从来不在乎那些东西,那只是沙子,随时可以被浪卷入海底。”
赵长安饮下了最后一杯酒,释怀的笑了。
“让你们拥有道德感,确实是我的奢望,立场不同,果然不适合多聊,咱们还是打架吧,这样畅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