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摇晃,撕裂,山上的石头碎裂翻滚,数不清的族人被巨石砸在身上,直接死亡,而且那条缝越裂越大,把更多的族人还有房屋都吞了进去。
嫘祖只是呆呆的蹲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哪怕是年长的伯于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也只能等着灾难结束,是死是活全看神灵的安排。
这场灾难没有持续多久,但一切已经面目全非了,嫘祖这时候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哭也哭不出来,看着一个无比繁荣的西陵部转瞬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自己部族到底哪里惹怒了神灵。
最后伯于把她搀扶了起来,族长西陵氏居住的洞穴已经坍塌了,他的妃子们也没能逃出来,剩下活着的族人也就两千多人而已,其他的人已经被埋没或者掉入裂缝中了。
压在石头下的族人,哪怕现在还没有死,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时候嫘祖的地位最高,大家都期望着她能指挥大家,看现在该如何办是好。
但这个时代的人无论多么早熟,嫘祖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已,这时候她都六神无主,又怎么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呢。
好在伯于是曾经的最强战士,在这种状态下也很快就镇定下来,半蹲着在嫘祖耳边给她支招,告诉她该怎么做。
嫘祖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音,伯于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她才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断断续续的说:“救……救人吧,能活一个是一个。”
随后大家就迅速的在各个草屋中,没完全塌陷的洞穴中寻找还活着的族人,嫘祖则是转身走向天虫房,去救西陵部最重要的东西。
伯于也单手给嫘祖处理着废墟,杂乱的竹子还有棕榈叶下面,装着天虫的竹筛大多数倒扣着,没有倒扣的,里面刚变成白色的小天虫,已经大多数被砸死。
嫘祖觉得自己很伤心,但就是哭不出来,现在她很平静,把竹筛从废墟中取过来,然后一条条的,把她能看见的天虫重新捡回到竹筛中。
这时候大地又开始摇晃了,已经松动的石头又疯狂的下落,没有塌陷的山洞这一次则被彻底堵死了,这一次,又有许多族人丧生。
嫘祖捶打着地面质问:“大地,我西陵部犯了什么错误,要如此降罪于我们?是要将我西陵部毁灭于此吗?”
晃动消失后,嫘祖已经呆坐原地,连天虫都没有心捡拾了,双目无神。
西陵部的大巫和他的传人没有死亡,这时候他们二人朝着嫘祖走过来,然后弯腰行礼:“我们的族长西陵氏已死,现在只有您才能当我们的族长,我接下来将用我的生命作为祭祀品请求大地息怒。
如果大地怒火依旧没有消失,那就让圭占卜,如果还需要人祭祀才能让大地息怒的话,那就请您再选人祭祀,要是无法息怒,就赶快离开这里吧,放弃这片土地,我们西陵部总会有再次强大的机会的。”
嫘祖同意了,因为这就是大巫的职责所在。
只见大巫脱下自己的长袍,赤裸着全身,拿过圭递来的刀,对着自己的肾脏插了进去,毫不犹豫,并口中说到:“大地啊,我以我的肾为祭品,请求您息怒,饶恕西陵部吧!”
接着拿过第二把刀,插进自己的肚子,说:“大地啊,我以我的肠胃为祭品,请求您息怒,饶恕西陵部吧!”
随后又相继把刀插入了肝,肺,他最后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口中直吐血,在他把刀插进心脏时,大地再次开始摇晃,大巫也直直的倒进了裂缝中,最后眼神中充满绝望。
这次的摇晃很快结束,而且力度很小,圭取出龟甲,放在火中炙烤,然后拿出来看上面的裂纹,用无比绝望的口吻说:“大地并不打算饶恕我们。”
说罢他又取出一块新的龟甲,放在火上炙烤,这一次他占卜出的结果是,想要让部族能够延续下去的话,只能向北走,而且要立刻出发,否则灾难又要发生。
圭跪在地上,请求嫘祖下决定,他只不过是个巫而已,占卜结果出来了,一切命令都只能由嫘祖来下达。
嫘祖也没有任何办法,而她也对圭的话深信不疑,所以立刻让圭和伯于,把所有还活着的族人召集过来。
在他们去召集人的空档,嫘祖又把天虫们收拢了一下,天虫非常多,要是逃亡的话,她是没办法全部带走的,不过天虫的繁衍是很快的,只要有几只活着,那也能快速的繁衍出来更多的。
她最后把绝大多数的天虫给放生了,部族旁边都是为了养殖天虫而种植的桑树,虽然已经被摇的东倒西歪了,不过都还活着,嫘祖就把这些天虫都倒在了桑树下面。
族人都来了,来不及细数,可能就是个一千多人,有好多人的身上还流着血,他们要么被砸伤了但还有行动力,要么是去救人,然后被染上的血。
砸在石头下的人活不了了,哪怕他们还在求救呻吟,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他们不觉得都那样的人能活下来。
有许多人在哭,但更多的人是已经有些麻木了,不知道哭了,整个人好像突然丧失了悲伤这个情绪。
嫘祖手中捧着一竹筛的天虫:“我们西陵氏的大巫把自己献给了大地,请求大地宽恕,但大地依旧很愤怒,圭也占卜了,祭祀对于愤怒的大地没用,我们只能根据指引,一直向北,直到找到一个我们西陵氏新的领地为止。
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迁徙了,一刻都不能耽搁,现在大家赶快收集必需的东西,食物,种子,武器,能带多少带多少,我们立刻出发。”
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埋藏在石头下了,所以大家尽全力搜寻着,直到嫘祖把天虫装到罐子里,然后背上背满桑叶,呼唤众人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