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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举报他什么呀?”

“我,我不举报了。”

辛父终究没把话说完,即便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他也知道自己多半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状态。

举报塞本子的这人偷东西,抓不到人不说,即便抓到了不仅对他没好处,还得拖更多家里人下水。

所以他闭了闭眼,自觉更改了说法。

然而,事情不是他想一个人承担,就能一个人承担的,辛凌爷爷受这件事影响,很快也被审查。

辛家不仅举家搬离了大院,还面临下放的可能。

离开大院的时候,一家子都跟失了魂似的,辛母没有了之前的挑剔和嚣张,院里的人看的不甚唏嘘。

有人看了感慨,“人真的不能行差踏错,不然只能害人害己。”

褚爷爷也出门了,他也没想到辛家能这么不堪,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起摸爬滚打过的,谁想到他们后来被利益迷了眼,走岔道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比较其他人的五味杂陈,乔可伊是很纯粹的心情舒畅,没有了毒蝎子的大院,她感觉空气都不一样了。

辛凌就像有感应一样,对着乔可伊所站的方向看了看,神色很不善。但乔可伊从头到尾也没怕过她,更何况是现在呢。

还有个人的感觉不一样,那就是宋师长的媳妇,她是单纯的庆幸。

因为她前几天可还去给辛凌说亲呢,王家都是实在人,当时真要是说成了,他们肯定做不出悔亲的事情来。

说好听点儿那叫共患难,说的不好听了,那不就是把人给坑了吗。所以宋师长媳妇可以说是双手合十,看着辛家搬走的。

监察处,褚晏又来了,不过他不是来感谢贺正阳仗义相助的。

现在正对贺正阳道:“我问过我媳妇了,说你那是神经性头疼,我媳妇以什么出名的你应该知道吧?治这样的病手到擒来。”

贺正阳一喜,“真的?这病可折磨我老长时间了,虽然不是一直疼,但说疼就疼真挺闹心的。”

褚晏骄傲的就跟他自己能给治一样,“多大点事啊,扎上几针就好了,放心吧。”

贺正阳点头,“那,等我下了班上你家求医?”

褚晏瞥他一眼,“不然呢,我媳妇怀着孕,让她来回跑你好意思?”

他今天虽然也没说几句人话,但贺正阳想到自己的病能治好,态度也可好了。

“对对对,确实不该让弟妹奔波,那我今天下了班就过去。”

“嗯,记得欠我一个大人情,另外,你屋里这锦旗都挺不错”,褚晏环试了一下贺正阳的屋子,就发现有两面锦旗正在旁边的桌子上摊开着。

这都是刚刚送来监察处的,还没来得及挂。

锦旗的样式和内容都非常朴素。

一面只写了“人民利益的保卫者”几个字,一面写了“一身正气,维护正义,致谢监察处”。

送锦旗的两个人都是辛家事件中的受害者,除了锦旗以外,还有感谢信。

贺正阳这次的事办得漂亮,奖励是没跑的。

听到褚晏对着锦旗夸奖,他不由笑骂,“欠你两个大人情行了吧,你属鸟人的啊,眼这么尖。”

贺正阳真是倒腾不明白这个事,你说一开始明明是褚晏这个家伙让他帮忙。结果帮到最后,他倒欠了两个大人情,换谁谁能不迷糊?

说到贺正阳和褚晏,两个人都是同一个大院长大,虽然年纪上差了几岁,但是自小不打不相识。

十多年的兄弟了,从褚晏直接找上他办辛家的事,就能看出感情不一般,至于人情不人情的,俩人都知道他就是习惯性的损一下子。

别说两个了,贺正阳张嘴就能再给他开出二十个。

给贺正阳扎针这事,褚晏是跟乔可伊商量好的,乔可伊听到说是他兄弟,还在辛家的事上帮了忙,当时就取了针,说要去帮他看诊。

结果褚晏说让他到家里来,正好在家里吃顿饭,乔可伊这才作罢。

不过她就是个闲不住的,在褚晏去监察处的那段时间,她去了高红霞家里。

上次拿了人家那么些海货,她还惦记着给人还礼呢,所以去的时候就拿了板栗,山核桃,还拿了熏肉和风干鸡。

当然,她过去最主要的任务还是看病,郝大山吃了一段时间的药,可以施针了。

他这段时间手和脚都感觉到了变化,手抓握的力度虽然不够,但是做弯曲的动作不用像以前那样费力了。

腿也不像以前那么僵硬,然而达到现在的效果,真正治疗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两口子都对乔可伊充满了信心。

高红霞看她来了还拿东西嗔怪的很,但她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可不敢跟怀着孕的乔可伊拉扯,这人情反正是欠大了,以后就慢慢还。

乔可伊给郝大山看完病,回到家没多久贺正阳就到了。

贺正阳是国字脸,五官端正大气,走路步履稳健,身上隐隐透着军人的铮铮铁骨和义无反顾。即便是头疼病犯了,其他人也看不出他此时不舒服。

褚爷爷褚奶奶都在家呢,所以他先跟两老打招呼问好,还把手上掂的东西给了褚奶奶。

说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想着吃肉大抵是没错的,就买了猪肉和排骨。

褚奶奶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说来吃个饭拿啥东西,让他走的时候拿回去。

贺正阳在那边说话的时候,乔可伊忍不住称赞,“这才像是部队上出来的人啊,铁血硬汉。”

她看了一眼褚晏,“话说你到底是不是个正经兵啊,别人那里练的是树中苍松,你们那里是放纵不羁爱自由?”

“再说?”褚晏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不威风了,小媳妇都当着自己的面夸别人,凤眼一眯就道,“你喜欢苍松?”

乔可伊一怂,“我喜欢自由。”

“有眼光。”

“……”,站在两个人身后的褚松只听清了后面几句,再看他们你捅咕我我捅咕你的动作,就抖了抖身子。

话说老爷子上次看到乔可伊施针,回来可是没少显摆。

就说那鬼门十三针是多么多么的神奇,他孙媳妇多么多么有本事,褚松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特别遗憾自己当天没看见。

这次听说他贺哥这边也是用鬼针,这不早就眼巴巴的来等着,跟他一起的还有褚云。

人既然不舒服,看病显然是第1位的,乔可伊此前只是听到褚晏的描述。

这次重新面诊之后,确定之前的诊断没有错,才在好几个人的期待下拿出毫针。

鬼针再现,褚松和褚芸看着他下针,都紧张的吞口水,贺正阳也觉得自己很荣幸,鬼门十三针那会大院里边都传遍了,没想到他能亲自体验这套针!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两次施针过后,乔可伊已经停了手。

“好了,今天晚上注意好好休息,如果头疼不再犯的话,那只施这一次针就够了,如果什么时候又感觉到头疼,那咱们再施第二次,最多三次肯定就好了。”

她说了这么多,贺正阳才磕巴着问了一句,“就,就好了?两针就好了?不是十三针吗?”

这题褚晏会答,“要是达到十三针的程度,你早就上房顶拜月亮了,还能坐在办公室收锦旗?”

贺正阳:“……”

褚松在旁边笑得像打鸣,虽然没有看到完整的十三针,但是也算不虚此行了,其他人同样也是抿着嘴笑。

对于褚奶奶留饭,贺正阳根本没推拒,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日子一平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了,1976年的春节是公历的1月31日,而乔可伊的预产期就在一二月份左右。

所以考验小家伙们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的时候到了,一家人照顾乔可伊也越发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