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坐着的一个中年谋士缓缓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忧心忡忡地道:“太子殿下,看来在咱们得尽快争取到白家的支持了。”
宇文熠了然地点点头。
很快,宇文熠就向皇帝请旨赐婚了,皇帝虽然很无语,但能怎么办呢,一个弟弟,一个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皇帝很快就下旨赐婚了,婚期都订得很赶,就怕到时候白家又整什么幺蛾子不嫁了。
皇帝赐婚的消息无疑是在白家投了一个手榴弹。
白家到现在还捂着白倾瑜腿瘸了这件事,这日后要是被皇帝和宇文熠知道,那白家不得玩完。
皇家的正妃婚前都是要经过身体检查的,就算身上有块疤都不行,皇室妃子都是要往来交际的,代表的都是皇家的脸面。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把白倾瑜腿瘸了这件事说出去,以后还有哪个名门贵族会要白倾瑜?
眼下白家真是……骑虎难下。
白肃远沉思许久:“就说你妹妹身有恶疾,把你三妹嫁给太子,也是一样的。”
宇文熠那点心思,白家也清楚。无非是想要白家站队,对宇文熠来说,不管娶谁,反正只要是白家的女儿就够了。
白倾浅身份上差了一点,但也没办法了。
“三妹?”白逸然很不甘心。
他的亲妹妹遭遇这样的祸事,那个庶出的妹妹却能借此一步登天,真是不公平。
就在这时,白倾瑜在下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白倾瑜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比重生之时还要阴沉几分。
白倾瑜看着白肃远,这就是她的亲爹呀。她的腿出了毛病,立刻就想着把她的位子让给白倾浅那个小贱人!
亏她还想着要保护白家。
白倾瑜冷笑一声:“爹,皇上已经下旨将我许给太子,难道你要阳奉阴违吗?”
白肃远差点没被白倾瑜的话气死,她说的这是什么话?阳奉阴违?
白肃远气急败坏地怒道:“混账!你还敢开口!要不是因为你任性妄为,你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祸事?”
“我任性妄为?”白倾瑜的心都凉了,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白家。
从前怎么不说她任性妄为呢?
“爹,女儿身体好端端的,用不着三妹替嫁。”白倾瑜咬着牙,话语里带着恨意。
上一辈子,白倾浅占了她皇后的位子,难道重来一世,她还要眼睁睁看着白倾浅踩在她头上?
不!她绝不答应!
白肃远:“你……你看看你的腿!你这样怎么能嫁给太子!”
白倾瑜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算计,脸色缓了缓对白肃远道:“爹,要是女儿这腿伤是为了救太子呢?”
白倾瑜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悲哀无力。到头来,她还是只能嫁给这个渣男。
都怪宇文晟,要不是他不肯原谅她,她怎么会追到边塞,怎么会被完颜珍所伤?
白倾瑜现在已经麻了,彻底麻了。从对宇文晟的愧疚和爱变成了彻底的恨意。
白倾瑜把上辈子遭遇的一切都归咎于宇文熠,而这辈子的一切都怪宇文晟,反正怪来怪去,都是因为别人对不起她。
白肃远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倾瑜并不答话,只是笑了笑冷声道:“再过几天,皇上不是要办宫宴了么?”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能够出席宫宴的都是达官显贵。
宫宴就是皇帝请客吃饭,大家一起轻松和睦一下,也算是皇帝犒赏臣子们的一种方式。
明曦刚给大梁打了胜仗,自然是中秋宴会上万众瞩目的存在。
很多贵族小姐都暗暗地打量着明曦,看着看着脸就红了,低下头去。
晟王和白倾瑜退婚,如今白倾瑜已许婚了太子,那晟王不就是单身钻石王老五了吗?
很多王公大臣都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白倾瑜一早就坐在了位子上,马车行至宫门口的时候,所有人女眷都要下车检查步行入宫。
白倾瑜腿瘸,走得很慢,身边的两个丫鬟早就训练好了一前一后遮住了她的步伐,再加上她来得早,并没有人看见她走路有异样。
白倾瑜坐在左下,目光和右上的明曦遥遥相对,火花四溅,带着刻骨的恨意。
明曦:??
明曦脸上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隔着跳舞的舞姬,遥遥地对白倾瑜举了举杯。
白倾瑜狠狠地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咬了咬唇,尝到一抹腥甜的味道,才舔了舔嘴唇,将头低了下去。
宇文晟……要不是宇文晟,她也不用嫁给宇文熠了。
比起前世利用她,最后把她白家抄家,把她毒死的宇文熠来说,白倾瑜现在更恨明曦。
没有什么,比得到希望又失去希望更让人痛苦的了。
明曦也感受到了白倾瑜的恨意,觉得很莫名其妙。
不就是不想原谅她,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宫宴举行到一半,一个臣子就开口道:“皇上,臣偶得一只雪花云豹,想借此良机,献给皇上,祝我大梁河山万世永传。”
雪豹生活在雪地附近,常人难以一见,此时皇帝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趣:“抬上来看看。”
很快,就有侍卫抬着一个木头笼子上来了。
木头笼子上还包着一块黑布。
侍卫将黑布揭开,只见小小的笼子里盘踞着一只洁白如雪的雪豹,浑身上下的毛皮没有一丁点瑕疵。
皇帝很高兴,如今完美无瑕的雪豹出现,这是祥瑞呀,这是吉兆。
皇帝很大方地回赏了大臣一些银两布匹,让人把雪豹抬下去。
等侍卫再抬起雪豹时,发现这木头笼子好像……不太结实?
有一根木头没有钉牢。
大殿上杯觥交错,坐满了人,雪豹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声,碧绿间夹着莹黄的瞳仁环视着众人。
正当侍卫们脸色发现笼子有问题,脸色一变时,就见雪豹猛地咬住了那根摇晃的木头,从笼子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