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明曦和丁秀曼都考上了沪南大学。
那场“五四余波”并没有白白流血和牺牲,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不仅是对当时整个社会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亦对共党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作用。
因为温时新的影响,明朗在他的推荐下,也跟着加入了组织,但是两人都对组织的秘密严防死守,并不希望明曦也参与进来。
每次看着两人背着她神神秘秘说话的样子,明曦只能叹气,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经历过那场“五四余波”之后,丁秀曼明显变得成熟坚毅了许多,她性格活泼开朗,非常热衷于结交朋友,在学校里有着很好的人缘。
以往她总是最爱玩,最爱闹的一个,现在则是非常勤奋地天天往学校图书馆跑。
因为明曦在进入学校之后,就主动找到校长,提出申请想要到学校图书馆当管理员。
这个时候,图书馆管理员并不是什么好工作,不仅薪水少,而且工作时间还久。
有时候甚至还招不到人。
于是在明曦的毛遂自荐下,学校方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和明曦换班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男人穿着蓝色的旧长褂,看着十分简朴和沉稳。
明曦好奇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开创了新时代的伟人,他身上有着强大的气运,金光闪闪的,仿佛能闪瞎她的狗眼。
傅荣那点气运,在这个伟人面前一点儿都不够看的。
校长蔡至恭笑呵呵带着明曦走到杨子任面前,给她介绍说:“这位是杨子任,他不是这里的学生,是我一位好友介绍来工作的,他负责晚班,你就负责白天的工作吧。”
明曦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一边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明曦,笔名星火。”
明曦并没有爆出自己的其他笔名,因为其他笔名写的文章完全不够看。
至于轩辕光这个笔名,校长和两位主编都替她严防死守保密住了。
这几年政府可是又暗地清洗了一波。
杨子任有些诧异又震惊地看着明曦:“你是星火?”
看着杨子任充满诧异的神情,蔡至恭忍不住笑出了声,无奈地对杨子任道:“这个小姑娘确实是星火本人,你可别怠慢了人家。”
“我让她来跟你当同事,也是希望你们能互相交流一番。”蔡至恭恳切道。
杨子任是个非常聪明有远见,懂得隐忍的青年。
蔡至恭看人的眼光非常毒辣,也是在他的导师的介绍下,蔡至恭才了解了此人的非凡和优点。他和明曦,决定能为国家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这份工作只是杨子任临时的一个跳板,但他却对这份工作非常勤恳认真。
眼下又知道明曦居然就是那位鼎鼎大名,掀起了上海好几次风雨的人物,顿时更对校长的刻意照顾感到无比的感激。
杨子任非常诚恳和认真冲蔡至恭说道:“真的非常谢谢您!”
他初到上海,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还是在恩师的推荐下来到这里当一个管理员,以解燃眉之急。
中午的时候,丁秀曼给明曦送了份便当盒饭,看见里面穿着寒酸正在整理书架杨子任,顿时好奇又小声地朝明曦打听道:“明曦,他是谁啊?”
明曦一边打开盒饭一边说:“他叫杨子任,也是这里工作的。”
两人坐在图书馆外边的台阶上,一边慢悠悠地吃饭。
沪南大学的学习氛围非常浓郁,到处都有低头看书的人,哪怕是午饭时间,也有不少人一边吃饭一边看书。
丁秀曼用筷子戳了一下饭,无比感慨:“我真是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能上沪南大学……”
那年“五四余波”之后,丁秀曼彻底发愤苦读起来了。
政府对他们的肆意屠杀,并没有让丁秀曼觉得读书无用,一切都是徒劳的,反而让她觉得是自己读书读得还不够多。
明曦低头吃饭,含糊不清地道:“生于这个时代,你们没有理由不努力。因为不努力的话,等它明天又压过来了,你们只会成为时代车轮下的又一粒尘埃。”
丁秀曼:“什么你们你们,不应该是我们吗?”
作为和明曦最亲密的伙伴,明曦每次若有若无脱离于这个时代的冷漠和俯视,都让丁秀曼颤抖惊栗。但她并不敢去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去想,只觉得,也许有的天才生来就是与众不同的怪杰。
丁秀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对了,那个秋菊呢?”
明曦:“念书念够了,回家做生意了,听说生意做得还不错。”
那年“五四余波”之后,被吓破了胆的傅荣,就连夜收拾东西回了老家找秋菊,面对归家的丈夫,秋菊自然是又惊又喜。
不过在家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傅荣又不耐烦了,觉得秋菊这封建,那古板的,天天开口闭口就是说上海的女学生如何如何,怎样怎样,不断地pua秋菊,贬低秋菊。
秋菊也被傅荣说得抬不起头来,虽然家里钱都是秋菊赚的,傅荣吃她的喝她的,却还要骑在她头上输出当大爷。
然后明曦就找人去问秋菊,愿不愿意去念书,念书了傅荣不就会嫌弃她了。
秋菊立刻懵逼了,然后结结巴巴地问,她要是去念书了,家里谁来挣钱,谁来照顾孩子呀??
此时的傅荣老爹已经去了,孩子也出生了,家里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
明曦就给秋菊出主意,让她用存着的钱找个月嫂带孩子,然后一边读书一边工作。
从生理上来说,也许女人的力量比男人小,但女人的忍耐力却远超于一般男人。秋菊从前一天只睡两三小时,却要整整工作一天,就这样她都忍受坚持了下来。
在明曦在洗脑下,秋菊就被说得晕晕乎乎地去念书了,虽然她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只要念书,就能拴住傅荣,把傅荣的心从那些女学生身上收回来。
但到底秋菊还是去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