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走了,但公仪家的气氛却依然乌云密布,公仪正明显对公仪曜和杜晚卿没有了从前的宽容和疼惜。
毕竟一看到这两个孩子,就会想到他们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
杜晚卿远远地看着公仪修和公仪正谈话,默默地垂下眼眸,想了想走开了,去找公仪曜。
在之前,她并不想靠近这个弟弟。
但现在情况变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比起公仪修这个工具人养子,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公仪曜。
杜晚卿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走进了公仪曜的房间。
一进公仪曜的屋子,杜晚卿就被一阵酒味熏得用帕子小心捂住了鼻子,进屋一看,公仪曜正醉倒了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
杜晚卿眼眸光芒跳动,抑制住了愤怒,抿了抿唇,倒了一杯水,冷不丁一把泼在了公仪曜的脸上!
“谁!是谁!”公仪曜仓皇抬头,看到了一脸冰容的杜晚卿,那张脸和他有着三四分的相似,五官清冷潋滟。
杜晚卿经过一段时间的保养,皮肤也白了很多,逆着光线看去,让公仪曜的心猛地激荡了一下。
随即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呵……你怎么来了?”公仪曜眯着眼睛,看着杜晚卿问道。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杜晚卿对眼前的公仪曜非常失望,为什么公仪曜会是她的亲弟弟。
此时的公仪曜还只是个毛头小子,他还太年轻,经历残废的打击之后,好不容易治好站起来,又再次迎来丧母的噩耗。
习惯了一帆风顺的人,偶然跌倒摔一跤,就很难再有心志毅力再爬起来。
有的人是不破不立,而有的人是过刚易折。
而公仪曜只适合乘着风水局一路开挂,无往不利,稍微遇到点挫折,立刻就会倒下。
杜晚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语气充满了失望:“母亲的丧事里里外外都是大哥主事,从头到尾,你露过几面?”
“你现在还是父亲的嫡子,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父亲也不会很快就续弦的。”杜晚卿冷静地分析道。
公仪曜睁大了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一脸冷静的杜晚卿。
韦氏的死,杜晚卿当然是伤心的,不过却不是伤心自己的母亲死了,而是伤心自己往后在公仪家少了一个倚仗的人。
公仪正是个男人,他的目光只会放在自己的嫡子身上。
只有韦氏才会真心为她打算。
但现在韦氏不在了,公仪正随时都会娶新的夫人,到时候他们的地位就会变得很尴尬了。
杜晚卿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公仪曜,语气难得温和地说道:“弟弟,母亲现在不在了,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你必须要振作起来,知道吗?”
公仪曜傻愣愣地看着杜晚卿,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姐姐,你要我做什么?”
杜晚卿看着公仪曜,内心叹了一口气。公仪曜读书估计是不行的,这小子向来坐不住。
杜晚卿沉思了半晌,冷然道:“你去军营吧,要让父亲看得上你,你就得先混出个样来。”
公仪曜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悲戚地望向杜晚卿:“姐姐,母亲是被设计陷害的,对不对!”
杜晚卿伸手撩开公仪曜脸上凌乱的头发,点点头,轻声道:“是,而且陷害她的人,一定是公仪明曦。”
明曦是在过了一年后,才从楼沉那里听说公仪曜进了军营的事情。
明曦有些惊讶,公仪曜居然会屈身进入军营,从一个大头兵开始做起。军营里也有一套潜规则,普通的大头兵根本没什么地位,平日里就是被长官呼来喝去的存在。像公仪曜这种长得好看又阴戾的男人,如果不提身份,在军营里的待遇估计也不会太好。
白眼和挤兑什么的是少不了的。
别以为女人多的地方才会勾心斗角,男人多的地方一样充满了算计。
公仪曜是不可能提自己丞相公子的身份的,一个丞相公子来当大头兵,他不要脸,公仪正也要脸。在混出点名堂前,是不可能报出身份的。
有几次公仪曜在军营里洗澡,还差点被人减了肥皂。毕竟在军营这么一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里面,公仪曜实在是长得太显眼了,细皮嫩肉的,很难不引起别人的垂涎。
公仪曜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打退堂鼓,想回家,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的眼神变得越发阴沉可怕,盯着那些对自己不敬的人,一个一个都记在了心上。
楼沉笑嘻嘻地看着明曦,在一边说风凉话:“风雨欲来啊,听说皇帝马上要选秀了,杜晚卿也在备选之中。”
他是不担心明曦会怎么样的,这是个连他都看不透的老妖怪。
公仪家明显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楼沉笑得意外开心,许久没有这么开坏了,像这么好笑的事情确实是几百年都不一定能碰到。
明曦毫不在意:“选就选吧,你看公仪家的气运还有多少,差不多散光了吧。”
就算进宫,杜晚卿也不会成为得宠的妃子了。
身上没有一点气运,就是后宫三千人里平平无奇的一个人。皇帝勤于政务,一个月到后宫的次数压根就没有几次,后宫的女子才是最可怜的。
楼沉神情意外地看着她,摩挲着下巴,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这么善良的。”要是他的话,知道谁对自己有歹心,绝壁会直接捏死了。
人类烹煮其他动物都没有任何怜悯同情心,他又为什么要对居心叵测的人发善心。
听了楼沉的褒奖,明曦只是挖了挖耳朵说道:“只有我的三观和立场符合你的三观和立场,你才会觉得我善良。当我的行为不符合你的三观立场,我就是个坏人。”
别以为她听不出来他是在拍她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