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落入江里，周身仿佛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透明结界，将她轻柔地包裹在其中，一丁点水都没有沾到身上。
系统诧异地问道：“这是什么？”
明曦：“避水诀。”
系统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问道：“这个位面真的有神明吗？”江神娘娘……听起来就很扯淡。
明曦点点头：“有的。”
系统：？？
这个位面的神灵和其他位面的神仙不一样，其他位面有仙妖鬼怪，但这个位面只有正神和邪神，还有无人私掌的轮回塔。
不需要阎君小鬼来施惩奖赏，死了的灵魂凭着在世的功德入塔，身怀功德的，来世会有个好的起点。
倒欠功德的投胎成为家畜，来世以身赎罪。
有信仰的灵魂就会成为神明，善念塑造出来的灵魂就是正神，而恶念供奉的东西，就会成为邪神。
明曦冷漠的眸子漆黑一片，仿佛化不开的浓墨，双脚触及江底时，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游动的鱼虾了，连根水草都没有。
明曦在江底摸黑走了一段路，不想走了，往江底的大石头上一坐，四处看了看，默默吐槽这些东西还真是会隐匿。
耳边隐约传来熙熙攘攘的杂音，明曦直直地朝着传来杂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辆金色蛇纹步撵从远处漆黑的深水中游来，步撵四周匍匐着口衔明亮蚌珠的青色蛟龙，抬轿子的是四只身材矮小的癞蛤蟆。
步辇上传来了模糊不清的窸窣之声，带着空灵的回音，细听起来，有点像是一男一女打情骂俏的声音。
明曦眨了眨眼睛，立刻从石头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四只癞蛤蟆看起来像是在行走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双腿借着水势游动，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人和步撵便齐齐出现在了百米之外。
明曦跟得也很紧，每走一步，人就出现在了步辇之后。
系统：神仙打架……
厄石山不屑地嗤了一声，这种小手段在空间规则面前屁都不是。这些“神明们”再厉害，也没办法跨越位面，离开这个世界。
都是这个位面的附属产物。
与其说是神明，还不如说是被信仰赋予了力量的强大灵魂。灵魂都是它的食物。
走了不知道多久，步辇终于停了下来，一只素白皓腕伸了出来，漫不经心地把一块黑色木牌丢给了抬轿子的癞蛤蟆。
一只癞蛤蟆伸手接住，正要敲门时，步辇上却传来了幽幽森寒的声音，“不知是哪位朋友，跟了我这么许久。”
抬轿子的癞蛤蟆心中惊异，忍不住四处张望起来，居然有人在一直跟着他们，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察觉。是神明吗？正神还是邪神？
“呵呵，祝虺大人，这里哪有其他神明呀。”步撵之中女子摇曳的身姿轻颤，捂着嘴巴轻笑。神明们一贯高傲，出行排场极大，不太可能猥琐地跟在别人后面。
“你在教我做事？”幽冷的声音倏然多了几分阴鸷，紧接着步撵中响起一阵玉剑轻撞和女子求饶的声音，随后一条银色的长尾死鱼便被踹了出来。
明曦：……
杀……杀鱼了……
明曦犹豫着这个人这么暴怒乖戾，该不会下一秒要来找她打架吧。
但却见点缀着晶莹鱼鳞亮片的轻纱被随手挽开，一个阴柔貌美的男子面容陡然冒了出来，金色的瞳孔泛着异彩，朝着明曦的方向微微一笑，冲她伸出了手：“如若不嫌弃的话，这位朋友可以坐我的车，一起去参加江神娘娘的寿宴。”
明曦捏紧的拳头松开，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打架最好了。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明曦也不跟他客气，抓住祝虺的手麻利地爬上了步撵。
明曦的手是温热的，祝虺的手则是冰冰凉凉的，像是一块冰凉的玉石，乍一接触，祝虺仿佛被电到一样，愕然地抬眸看了看明曦。
眼里带着错愕和茫然。
明曦坐上步撵，拿着牌子的癞蛤蟆便伸手把牌子一抛，牌子像抛物线一样定格在了半空之上，黑色木牌上面从无到有地游走出金色的纹路，书写着一个金色的“寒”字。
金色的寒字闪烁几下，漆黑的江水骤然从两边卷开，露出层层往上的天梯，天梯尽头隐约可见仙气缥缈，栉比鳞次的海市蜃楼。
蛤蟆们抬着步撵游向天梯，身后的江水随着他们消失的身影逐渐聚拢，恢复原样。
天梯之上的宫殿巍峨壮丽，朦胧之处恍若有山水，氤氲着一层梦幻般的光晕。
白昼一样的明亮的街市商铺，宛如一幅繁华的画卷铺开，小妖怪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混迹其中，如潮水般涌动着，一边低声交谈一边悠闲地闲逛。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庭若市，雕饰华丽的古式建筑，屋檐下悬挂着晶莹的玉石灯笼，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从店铺里飘出诱人的香气，让人闻之垂涎欲滴。
来到这里的轿子很多，抬轿的都是各种各种的山野精怪。
妖怪们见到轿子纷纷垂着脑袋，远远就恭敬地避让开了。
轿子穿过几道高大的珊瑚门，有一个宽广的水池，水晶般的湖水波光粼粼，鱼群在湖水上空环绕起舞，珊瑚和珍珠散落在四周，绚丽夺目，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轿子重新停了下来，一道嘹亮粗犷的嗓门由远及近地传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祝虺君好胆色，惹怒了江神娘娘居然还敢来此，真不怕江神娘娘将你的蛟皮扒了，做成垫子？”
“哈哈哈哈……”
明曦先祝虺一步，好奇地歪头掀开了幔帐，结果却失望地看到一只硕大的鱼头，鱼头下巴还黏着七八根长长的须须，鱼头之下是人手人脚，肩胛骨微微凸起，拢着一双翅膀。
明曦皱眉，这他妈什么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