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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杀年猪割年肉。

有些人家,为了杀年猪专门把一头猪从年初养到年尾,猪养得够大够壮,会倍有排面。大户人家,条件好,养的猪和杀的猪自然不限。而贫苦乡村里,条件有限,每一族人的年猪需要轮流饲养,今年我家养,明年你家养,后年他家养,确保每一族人年年都有年猪杀,年年能有杀猪宴,年年能分一些肉回家过年。

杀年猪割年肉,量可以少,但不能缺,可见这个仪式很重要。若说大户人家杀年猪就是走走节日的过场,那么乡村杀年猪却是家家户户的期盼,忙忙碌碌一年到头,一个家族的团聚。每个家族通常择诸如晒场、河边之类的大露天场地,让更多人参与,也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试图对比显摆的心理彰显无疑。也方便围观群众奔走对比着,是张家的年猪大?还是李家的年猪大?相反,若是一个村里哪个家族的年猪过于瘦小,那肯定会成为全村的笑柄。

军营中也杀年猪,而且杀的头数还多,就目前的营地规模,人数最多已达万人,人数最少的也有三四千人,这些猪都是各营自己养的,大约分配是一个百夫一头猪。达达产业园守卫队也杀年猪,工人和管事的放假了,守卫队还在呢,不过目前只有蓝组在,而黄组则在王府过年,他们自行安排,黑组、红组任务未归。

泠无心在庄上,自然也安排杀年猪,这里人数上上下下包括下面的庄户超过两千多人。泠无心往年慰问下属多数也选择在这一日进行,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一早就安排好,自家年猪由大厨房负责,就他们兄弟几家以及在偏院养老的几个老人随从,华师叔、王太医等人。其余的全部是大管家分发年猪下去,让人自己动手。

在庄上,一早就能听到远近高低、此起彼伏的杀猪嘶鸣吼叫声。依依和白露两家人集中回到庄中央的石屋老宅中,依依、白露姐妹俩对于杀猪现场什么的,她俩实在不适合看,所以乖乖待在依依原先住的小院里。泠无心和夜枭带上小七、小八则去慰问下属和庄户去了。小六、小九则围观杀猪,协助做杀猪宴,小九为此还特地去征询了依依、白露的意见。

“娘子、小皇婶,你们特别想吃什么样的杀猪菜?”

“小九,是都杀好了么?能去看了么?”依依眼神期待,跃跃欲试。

“杀好了,正在烫毛,你们先说想吃什么,我好让人去做!”小九催促道。

“二姐,我们一起去吧,早餐我想吃猪杂粉,猪杂面也行,嘶……流口水了!”依依点菜道。

“猪粉肠头就那么一截,够这么多人吃么?”白露笑她馋得不像话。

“所以说,我们过去看啊,用来煮粉面好吃的粉肠头、猪肝、小里脊肉……”依催促道。

“我记忆中,做猪血肠好吃!”白露眼见拗不过,只好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嗯,猪血肠好吃,小九,咱们快走,不然一会他们把猪血给烫定型了。”依依忙不迭的点头赞同道。

“好!好!你俩小心一些,和我说怎么做,我去交代厨房就行。”小九紧张于她俩的大腹便便,希望她俩能收敛一点行走的幅度。

“好啦好啦,不用紧张,我们也可以跟大厨说的。”白露看不得他谨小慎微的样子,活像她俩是瓷娃娃似的。

“……”三哥不在身边就被白露拿捏住的小九顿时语塞。

“嘻嘻,二姐欺负老实人,他说的没错,小心点为好!”依依替她便宜侄儿解围道,三人走一段路的距离,说话间也就到了大厨房这院。杀猪师傅正给刮了毛的大猪开膛破肚,边上的小厮拿着大木盆等候着。血腥气还是很重,依依、白露停下脚步站着离得有些远。小九朝大厨招招手,可爱的老头子小步跑了过来。

“李伯伯,一会早饭,我们想吃猪杂面,用粉肠头,猪肝,瘦肉来煮,我看见那边一大盆鲜猪红,可以做猪血肠么?大米、鲜猪血,盐、一些香料搅拌然后像制作腊肠一样灌进猪肠里,系成一节一节的,用新鲜的猪肠就好,不用剥肠衣。最后上锅蒸或水煮都行……”依依低声和大厨交流着。

“可行,这一大盆煮血了以灌不少呢,我一会让人去多拿几副猪小肠过来,一起灌上!王妃,猪蹄膀要不要做?猪尾骨汤,白切猪脚,红烧五花肉,炸小酥肉……”可爱老头子报出一系列菜名,惹得依依两眼放光。

“要的,要的,全凭李伯伯做主,我觉得中午煮一大锅骨头肉粥也是挺好的,方便快捷又大碗,而且省出大把时间做全猪宴啊!”依依频频点头,还如此建议道。

“好!好!还是王妃想的周到,我看他们清洗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先去给大伙弄早饭,过一会给你们送去猪杂面,等着啊,很快的!”李老头乐呵呵地走了,他要吩咐很多事情呢,作为大厨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大伙对他厨艺的捧场。

“小皇婶,安排好了吧,我送你们回去?”小九看着大伙开始新的忙碌,他也心痒痒的,可是娘子在这,小皇婶也在此,他不敢扔下她们走开。

“我俩散步回去,你记得一会让人送早餐过来,还有记得监督做好猪血肠,这个可是街头美食之一,你做好了以后说不定街头就流传起来了。哦对了,记得给血肠扎气孔哦!”白露理解他的心思,她俩揣着肚子,忙是帮不上了,不过至少也能做到不耽误事。

“诶诶,我记着呢!”小九开心目送依依、白露离去,他热情投身于杀猪宴行动中去。大伙儿忙于剔肉拆骨,洗锅烧水煮粥,手动搅拌灌肠、切块剁肉……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