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高处黑黑的树林,我有些失望,只能上了船。
他等我坐好,也上了船。坐在船头,拉动马达,寂静的夜里一阵机械声,船就开动了。
走到河中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的脸,在对岸灯光的映衬下,他戴着面具,我不由更加害怕,他是笃定要我死的,而且是有备而来。
“看什么?”他变声说。
我连忙移开目光,死前就舒服一些吧,省得他再虐待我。
船开出去很远,行驶到河的上游,河道更加宽阔,最终停在一处平缓的岸边。
他先下了船,我看着荒凉的四周,判断不出这里是哪儿,但同时也奇怪,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丢在河中,估计,警察和洛水天一时半会连我的尸体都捞不起来。
我按照他的示意下了船,继续跟着他步行。
登上河岸,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地方,看到了一辆车,我们刚一到,车子大灯就闪了一下。
戴面具的人丝毫没有在意,直接走向车子,打开后门,示意我上车。
我看着他,虽有万千不愿,但也只能接受,刚坐上车,他就从车里拿了胶带把我绑了个严实,包括嘴巴也封堵的一丝不露,我说过我不会逃走,他也丝毫没有放过我。
他最后还检查了一下,然后就是一个眼罩罩下来,黑暗瞬间来袭。
我后悔不应该听他的话,如果我死了,那么他照样可以去伤害小妹,我更应该大声呼叫,把陈队他们引来,即使逃不掉,起码可以提醒他们保护小妹。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车子开始启动,我看不到要去哪里,只能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但感觉应该很长时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只听开门与关车门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我似乎被人遗忘。
难道他要把我饿死在这车里?
我不由难过,就算我们最为艰难的时候,老爸也没有让我们挨过饿,反而是我能挣钱的时候,经常饿自己,可就算这样,我也没有因此减轻体重。
没想到,我最后的死法竟然是饿死,据说,饿死鬼都挺惨的,就算来世再为人,也总是感觉自己吃不饱,我不想变成那样!
我开始挣扎,“呜呜”的发出声音。
脚用力蹬着车门,可就算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依然没有人理我。
最后,我实在折腾累了,眼罩却被折腾的掉了半只,将将能看到一些东西,我用力磨着自己的头,终于有一只眼睛脱离了眼罩。
原来,天已经亮了,只是车玻璃颜色很深,我看不到外面,只能感觉到光,经过我不断的努力,另一只眼睛也获得了自由,我勾着头看向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到了一扇大门。
是的,黑色的大门,漆黑漆黑,我从未过看到这样的大门,很多人的大门都是朱红色的,有着喜庆吉祥之意,这两扇门不仅是黑色的,而且是木质的,连花纹都没有。
门在我打量它时,忽然开了,我不由一惊,生怕被那个面具人发现,连忙低头。
只是,脚步声似乎根本就不是朝着车子而来,似乎是去其他方向的。
我再次勾头看,那离去的背影好像洛水天!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们找到这里了?
我高兴地连忙双脚用力蹬车子。
那个背影停下来。
“呜呜”我想大声喊他,但却只能发出这样微不可闻的声音。
“什么声音?”果然是洛水天,是他的声音。
“昨天夜猎了,要不我送你一只!”这个声音好陌生。
“算了,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我的事上点儿心,她对我很重要!”
我看到洛水天伸手拍了一下被车挡住之人的肩膀。
“我会的!”那人答应着。
洛水天转身就走。
我急出了汗,再次想要踢门,门却“砰”的一声开了。
一张仍戴着面具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那面具似乎是特制的,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留有一边眼睛部位露在外。
他的眼睛此时有些紫色,仔细再看,却又消失不见。
他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嘴里轻轻地发着“古童”两个字。
我立马安静。
车子启动,洛水天应该是走了,我重新陷入了绝望。
他直起身子看了看,站在车旁好一会儿,才转身俯身进来,伸手开始解我脚上的胶带,连着皮肤撕扯得很疼。
等到我重获自由的时候,他就站在了车外,等着我狼狈的从车里出来。
“流苏!”他仍重复着昨夜的话。
“我没有!”我仍是摇头。
“我真的没有!”看着他不相信的眼神。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流苏,但我知道肯定不能告诉他我有两条,不然我可能就连中午的太阳都看不到!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伸手就拉住我的胳膊,强行把我拉进了那扇漆黑的门内。
里面就是一条回廊,廊前种着竹子,随风沙沙地响,挡住了所有的视野。
“古童!”他冲竹子后面喊。
“哎,来了!”
小妹的声音清脆有活力。
我惊恐的看向他。
“想好了?”他面具后面的嘴上扬,眼里有着淡淡的笑。
“我有流苏!”
我立刻改变了主意。
“拿出来!”他淡淡地说。
“在洛水天的车上,我的包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流苏,也不知道下一刻我会怎样,但我不能让小妹受到伤害。
只是,没有脚步声向我们走来,我一愣,空中飞来一只彩色的鸟。
“姐姐!”
那声音像极了古童撒娇的语气。
我傻傻地看着落在他肩头的八哥,关心则乱,说得不错。
“进去吧!”
他指着一边的小道。
我不甘心的向前走,心里却想,他说得不会放过古童会不会也是骗我的,可是,我却没有勇气拿小妹的安危做判断。
转出林荫小道,前面就是一排房子,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盖房子是这样的,一间一间的隔开,一共盖了五间,每一间颜色也不尽相同,而且排列也毫无规律。
但在假山流水的映衬下,却别有一股说不出的舒适之感,让人瞬间有种放松的欲望。
驻足也许就是走到这里之人的常态,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挪动脚步,想像不到一个凶徒会有如此高雅的审美。
“挑一间,短时间内你只能待在其中一间屋里!”
瞬间,我感觉这里再也不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