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深知当今天子,天子扶持宦官和外戚,就是为了对付世家豪族。
当时袁隗和袁逢商议,找了几个影响力大的人,他们认为,拉拢宦官不现实,宦官是无根之人,这些人最大依仗是背后天子,何况,宦官一直名声不好。
最后决定暗地里扶持何进、何苗等人,同时离间他们和宦官关系,这一点相信刘宏也是乐意见到,天子最喜欢的就是玩平衡,他不允许宦官和外戚任何一家独大。
在大家暗地支持下,天子原本就有意扶持何家兄弟,何进一路几乎没得阻碍。
光和三年(180年),何贵人(何进妹妹)被立为皇后,何进被拜为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原本一屠夫的何进就这样做到高官显贵。
何苗本名朱苗,因随母改嫁何真(何进父)而改姓何,字叔达,与何皇后是同母异父,与何进是异父异母,依仗妹妹,现在已经是越骑校尉,历史上做到车骑将军。
但是兄弟(实际上二人并无半点血缘关系)二人勾心斗角,各自都在暗地发展自己势力,相比何进,何苗更加草包,这也是为何袁绍等人会跟随何进而不是何苗。
“兄长,你说我们有必要针对刘恢吗?”袁隗见袁绍和袁绍离开后,心怀忐忑的问道
“次阳,我们还有选择吗?”袁逢也是一脸苦笑,再不受宠也是皇子,可不是他们能随意摆弄的,只是现在被袁绍这样一搞,能怎么办?
“没有回旋余地了?”袁隗是一个把家族看得最重的人,谁当皇帝他并不在乎。
“恐怕很难。”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再没有多说什么。
深宫的刘宏刚从女人肚皮下来,一脸疲惫走进书房。
“中常侍,有辽东王的消息吗?”刘宏对着身边的张让说道。
其实历史上刘宏的堕落和张让关系不小,年幼进入皇宫,张让还是一个小黄门,但是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成为刘宏心腹,刘宏后来开始懈怠,张让更是劝他多近女色。
西汉和秦朝以前,宫里宦官并非都是阉人,东汉开始,才要求进宫的宦者必须是阉人。
“你的人还没有他的消息?”
“陛下,辽东王出洛阳以后就消失不见了,奴婢的人一直以为他跟随大部队,后来出了河南才发现王爷没有在马车里。”
“哎,这孩子太有主见了,会不会去了北海?”
“奴婢的人去了北海,刚传回消息,说郑玄一家人都不见了。
高密县令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离开了,后来打听,说郑玄一行到了海边坐船离开。”
“呵呵……,算了,你也不要找了,这孩子太精了,他不想你们找到,是很难找到的。”
张让赶紧说道:“王爷聪慧过人,岂是奴婢等人可比?”
“中常侍,你说朕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这话张让怎么敢接,立即诚惶诚恐的跪下,“陛下先是君才是父,天下只有做错的臣子,怎会有做错的君父?”
张让这拍马屁的功夫的确到家,几句话就把刘宏逗得喜笑颜开。
“当年他生母的事情查了吗?”刘宏话锋一转
“他……?陛下,奴婢查了,熹平四年,那时的何贵人派了丫鬟送吃食给了王爷生母……。”
“那时皇后刚进宫不到半年,再查查。”
“陛下,查到哪儿?”
“一直查下去,不过,不要惊动任何人,直接禀报朕。”
“喏,奴婢遵旨。”
刘宏心里想查清楚,是因为不想刘恢心存芥蒂。
他深知刘恢的才能,这样一个人如果不计后果报仇的话,大汉危亡就在眼前。
刘恢能从小就隐忍不发,他不相信刘恢不在乎这件事情,只能说刘恢知道自己现在无力报仇,只能深埋心中。
可是刘宏自己又不能直接对付皇后,因为何进等人是自己一手服从起来对付世家豪族的,他可不想自斩双臂。
他很矛盾,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搞清楚当年真相,对于何皇后什么德行他非常清楚。
张让却是另一番心思,他和何进等人已经势同水火,矛盾已经无法调节,既然如此,不如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同时,又能向辽东哪位示好,简直是一举两得,因此天子垂询,他是半点都没有遮掩。
刘宏反而喜欢这样的张让,因为对自己无私。
这也难怪,刘宏曾经说过“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这里张常侍自然是张让,赵常侍则是赵忠。
进入秋季的洛阳已经开始寒冷,曹操却打开窗户,自己站在窗前,迎着凛冽的秋风。
“孟德,有什么心思吗?”曹嵩听到下人说,少爷一直站在后院的窗边,曹嵩担心自己儿子。
此时曹操早已成亲,长子曹昂乃丁夫人(正妻)陪嫁丫鬟所出,但生下一子一女后就去世了,曹昂兄妹过继给丁氏(丁氏无后),也就顺利成为嫡子,曹昂今年8岁了。
“父亲,为何在朝中我提起太平道恐有不轨,那么多人反对?”此时的曹操心性还未真正成长起来。
“孟德,这不是明摆着的,朝中太多人和太平道有牵连。
你的性子就是太执着了,有时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行。
朝中的水太深了,你以为这些人不晓得?未必。”
“难道这些人不担心大汉垮了,他们利益受损吗?”
“呵呵,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
我们大汉有不少世家传承上千年了,他们只管自己利益,谁当皇帝他们并不在乎,只要不损害他们利益就行。”
曹操摇了摇头,一脸苦笑,最后还是自己把问题想到太简单了。
曹嵩的话让他想起了刘恢,当初刘恢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也不知辽东王现在怎么样了?”曹操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认识他?”旁边曹嵩听得一清二楚。
“见过一次。”
曹嵩一脸笑呵呵的说道:“传闻这位王爷诗才惊艳,不知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