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微微点头,“华夏律法也有不完善的地方,不过,陪审员制度让法律多了一丝人性和温暖。
我们从事司法的人,不就是希望华夏能成为善良的人眼中的乐土,犯罪份子眼中的噩梦之地吗?”
许巍说道,“院长,华夏这几年犯罪率的确降了一些,仍然存在一些问题。
偏远的地方,很多人不懂法律,也不懂得维护自己权利,遇到事情,他们只知通过武力维护自己利益。”
田丰摸了一包烟出来,烟盒已经瘪下去了,他从里面拿出两支烟,递了一支给许巍。
“这是我们法院接下来要逐步普及的工作,郡、县要组织人下去普及法律。
华夏小学课本也有了基本法律课程。
我有一个想法。”
“院长想做什么?”
“华夏近几年,学习法律专业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考取了状师《今天律师》,我的想法是,让民间成立法律援助团,每年一个状师需要免费提供几次法律咨询或者上庭,这个免费是针对经济条件无法支撑官司的百姓。”田丰缓缓说道。
在田丰看来,状师是一个职业没错,但是,起码的社会责任感要具备才行。
“我们提请百姓大会通过,由行业协会来管理和限制。”许巍赞同田丰的想法,但是,这种事情作为法院肯定不能直接参与进去。
“这事就这么定了,法院还有一些流程需要我们完善,我们要堵住那些漏洞,尤其是利益链的漏洞一定要堵住才行。”
………
华夏报纸各地都变成了民间办报,而原来华夏宣传机构就变更为新闻监察。
郗虑和诸葛玄坐在办公室,二人相对而坐。
报纸不归官方以后,二人的身份也在转换。
新闻监察工作很简单,就是各地新闻报纸需要报这里备案,同时监察各地报纸的真实性,对于造谣的报纸和新闻,会提请相关机构调查。
“我们两个瞬间工作好像轻松了不少。”诸葛玄端起茶杯,这话里多少有些压抑。
因为新闻部门权力下沉,自己这些人权力越来越小,影响力也在降低。
“华夏虽然不以言论获罪,但是还需慎言慎行。”郗虑看了看诸葛玄一眼。
“鸿豫,我就只是抱怨一下。”
“刚开始,我心里也难受,但是我们想过没有?大统领放弃皇位,他不难受?他放弃权力,主动限制自己权力,他不难受?”郗虑或许因为他是刘恢的师兄,因此,他对刘恢有些感同身受。
“你说得不错。”诸葛玄放下茶杯。
“我们权力小了,但是我们作用更加大了。
大统领昨天和我谈话,他说了这么一番话。”
诸葛玄饶有兴致的问道,“说了什么话?”
郗虑缓缓说道,“大统领问我,华夏今后如何立足于人类?”
“你如何回答的?”
“我说,华夏需要强大的军事和经济。”
“大统领怎么说?”因为诸葛玄发现,郗虑的想法和他很近。
“大统领说,这个算,但是不全。
应该还有文化。”
“文化?”诸葛玄十分疑惑。
“不错,大统领说,如果所有的人都喜欢华夏的小品、相声、诗词对联、歌曲、舞蹈、文章等,你说,华夏会缺少影响力吗?
军事只是震慑,但是无法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经济是让华夏百姓富裕,不是对外显威。
而文化的影响无处不在。”
“鸿豫,这应该不是大统领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吧?”
“诸葛兄,你说得不错,大统领让我们以报纸为基础,鼓励这些行业的发展,不要去限制和管理,制定好规则,做好监察就行。”
郗虑继续说道,“大统领也说了,他希望未来华夏有几家报纸能成为人类的主流,也就是说,这报纸所说的内容,其他国家的人会相信他,这需要长期建立一种信任和自身影响力才行。”
诸葛玄想到了什么?
“大统领莫非有意让我们来开设报社?”
郗虑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意思,他想让我们考虑清楚。
华夏日报南迁到了恢都城,华夏政府会把报纸拍卖出去。”
“大统领担心,权力和舆论在手,百姓没有权力和工具制衡自己?”
“是啊,因此大统领的意思是,华夏今后不允许有自己报纸,政府好坏交给百姓和其他所有的人去评价,交给历史去评价。”郗虑猛吸了一口烟。
他有时实在想不明白刘恢,为何放弃这么好的宣传阵地?报纸一出,就可以通过舆论引导影响整个国家的百姓。
诸葛玄说道,“我现在明白大统领了,华夏要开启民智,那就需要大家学会思考,学会有条件的反对,如果舆论掌握在自己手里,好坏都是自己说。
对与错都掌握在手里,一旦政府的公信力下降,对的也会遭到抨击和抵制,因为原因很简单,话语权在你手里。”
郗虑喝了一口茶,“你以为如何?”
诸葛玄稍加思索,“干了,不过,我不想收购华夏日报。”
郗虑对此十分不解,“这是为何?”
“华夏逐渐开始有人写小说了,我想开一家报社,除了新闻以外,会每期刊登小说吸引读者。”
“原来你有打算?”
“此前找到了一个准备退休的人,想和我合伙开一家报社。”
郗虑笑了笑。
诸葛玄问道,“你呢?有什么打算?”
郗虑对此早就想好了,“我自己个人没什么钱,不过,慈明公提出过想办报纸,他不管理,问我有兴趣没有?
大统领既然提到一种新思路,那我就和他谈一谈。”
“你们打算收购华夏日报?”
郗虑点了点头,“算是吧。”
二人从政府的人瞬间变成民间的人。
对于刘恢来说,报纸这几年虽然能赚钱,但是,他担心舆论的力量。
这种掌握舆论是好,但是,长期来看,对于公信力是有损害的。
这就好比一场运动,裁判员、运动员和教练员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吹偏哨就成了必然,这是人性决定的,和道德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