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黑锁诊所乔迁宴会上,白洁和她爱人伊涵文也莅临,霞水笙看到白洁精神状态阳光,据张雪梅述说,她已脱离危险期了,每年定期住院注射巩固针,而平时她仍需服用中药。
没有什么比看到一个人病情在好转更让人欣喜,毕竟都认识,更加深了情感寄托。因为是张雪梅的女闺蜜,她服用的中药都是本来本去,丝毫没有加价。
穆丹城四周环山,属于典型的盆地,早年间城市以平房居多,冬天气压低,而且取暖也是用煤炭,有害气体排不出去,窝在城市上空,空气环境极差,患肺癌的很多,即便现在盖了楼房,扒了烟囱和偏叉子房,但水质污染仍很严重,患心脑血管疾病的人仍高于其他省份。
城内店面买卖中药店是随处可见的,从这个迹象可知,患病人群仍居高不下,也许是饮食所致,冬季时间长,患心脑血管疾病的后来居上压过了患肺癌的。
但是当地人很重中医治病的,有些慢性常见病,人们惯常愿意找中医调治,在城内有几家有名的中医诊所,一般去看医生需事先预约,否则去了也未必能看上。
因为张黑锁诊所以诊治肺癌为主治项目,是凡去那儿求医的几乎都是确诊为肺癌或肺上长有结节的,不到一周,他的诊所名气大噪,周围县市村屯远道而来,为的就是让张黑锁诊病。
求医看病的人多了,张黑锁雇了两个中医院校的毕业生实习,一个负责煎药,一个负责抄方,另外还从斗穹村把柳青带来,由其制作中成药片。
开诊所既然有营业性质,那就是一个买卖,而且诊所不同于一般生意,基本是来者均要消费的,看病不要钱,服药是要花钱的,喝中药讲究周期,咋说也要服用三到四副药,不然就不要看中医。
针对调养身体的,喝上几个月也很多见,诊所开的时间越长,病者越稳定,如果医者医术高深,犹如门庭若市。
为方便求医者取药,张黑锁想雇一个人送药,午间管饭,有意想让霞水笙母亲去做,霞水笙当即做主答应下来。
霞水笙回家跟母亲一说,她很是高兴,第二天他带母亲到诊所去认门,然后他再去公司上班。
没想到的是,当初霞水笙得病的事是瞒着家人的,直到现在也守口如瓶,这日一个肺上长有结节的病者来看病,张黑锁诊过后说,”你这个情况,跟我一年前看过一个叫霞水笙的患者很类似,他如今已经痊愈了。”说着把几幅片子拿出来给那人看,以增加他治病的信心。
赶巧霞母正在煎药间帮着装袋,听到张黑锁提到自己儿子,她放下手里的活,悄悄凑到诊室门口。
听了半天,张黑锁没在说到自己儿子,而是和病者沟通病情治疗方法,霞母又去干活去了,但她心里装着这个事,为什么张黑锁要提到她儿子?
说来张黑锁也大意了,按理他是知道霞水笙瞒着家人的,不该拿霞水笙的情况来举例,忘了他的母亲就在诊所上班,一旦说走嘴了,霞水笙患病的事就露馅了。
纸已经包不住火了,霞母从张黑锁口中听到他儿子的事,虽然听的不全,但把她后来听到的话一串联上,她断定在自己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本人跟家里没说。
因为心里惦记着那是回事,霞母第二天早去了一会儿,打开诊室门打扫卫生,顺便她找到文件柜上放的几副片子,翻到有霞水笙名字的片子拿出一看,片子评语是左肺有结节,尺寸若干。
嗡,霞母经受不住这个意外刺激,宛若晴天霹雳击打在她的头上,她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一阵敲门声把霞母震醒,她从地板上爬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片子放回原处,带上诊室门来到外屋。
”还没开门呢,”霞母对门口站着的人说。
坐在椅子上稳了稳神,门外来看病的人自觉排了队,这时霞母意识有点惊悚的感觉,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告诉自己,先不要声张,晚上回家问问儿子就清楚了。
诊所的人陆续到来,霞母装了加工好的汤药,按照袋中的标签去送药了。
一家一家送,每到一家就打电话让药主下楼取药,确认无误后让其在单子上签收。一上午,紧赶慢赶,把十份药全部送出,回到诊所正巧该是吃午饭的时间。
下午无药需送,按雇用时有话约定霞母是可以回家的,到了家,一下午她在惶恐和忐忑中度过。
因为心绪不宁,霞母几次要给儿子打电话问个究竟,每当操起电话又作罢,干嘛这样毛躁,有什么事也不差这一下午?
霞母躺在床上睡了一觉,霞父下楼去彩票站溜达去了,那儿一些票友每日常聚在一起讨论他们心中中意的几位数字,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号是好号,甚至于他们的号必会是中奖的号码,为了证实他们的判断,还振振有词说出一大筐理由。
买彩票的人有瘾,总是奢慕中大奖,一夜暴富,尽管每买不中,仍执着期待下一次有中的机会,宁可买了不中,也狠不下心不买,那样兴许就错过了中大奖的天机了。
醒了后,霞母一个人发呆,从儿子的状态来看,一点看不出是有病在身的样子,片子上明明打印着他的名字,身份证号和手机号都没错,那就是他,不会是重名,哪有名字、手机号和身份证号都是重的,可是为什么儿子跟没事似的?
还有几个小时儿子就下班回来了,可就是这几个小时把霞母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在屋里乱转。她开始担心,更害怕失去,不会的,儿子不会得那么重的病,何况他一直在上班,换作有病的人,早就完蛋了,哪还能安生地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