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人的豪爽被徐一洲展现得淋漓尽致,每次来饭店用餐,非要叫上饭店的勤杂人员不可,自然韩为圣也成了必上桌的陪吃客。
吃饭给钱,从来不讲价钱,代理老板熊君义会给打个九折,这让徐一洲很有面子。也许是挣到钱了,几乎隔三差五就光顾饭店,而且会拉桌很久。
每次还会带个朋友珂可,是他的生意伙伴,什么来钱做什么,都是些小生意,比如在打火机上印字的行当,有饭店开业,饭店提供顾客印有免费赠送有店号和服务项目的打火机,有一定客户。
孙淑蕊来了后也加入到陪吃行列,这天饭后在饭店后院溜达,她跟韩为圣提出要跟他拜把子。
”我可不喜欢江湖那一套,”韩为圣直言道,”要是你丈夫知道你跟我拜了把子,不得拿刀把我剁了?”
”看把你吓的,”孙淑蕊赧然一笑说,”我不跟他说,他哪里会知道?”
”男女拜把子也不大好,”韩为圣辩解道,”好像我们是生死之交似的,会让人误会的。”
也不知孙淑蕊咋想的,但韩为圣心里有数,他们之间不过是一般认识而已,不会有深交的,再说了,她跟丈夫闹矛盾跑出来的,一旦知道她跟人拜了把子,岂不会怀疑到什么,韩为圣哪会把自己置于不利境地呢!
这家饭店分东间和西间,由于顾客不多,只开了东间,随着入秋以来,到燕京旅游的人数减少,饭店生意也日渐暗淡,再者租期也快到了,决定到期后就不干了。
听熊君义讲,饭店的经营仅够支付员工工资和租金的费用,那干不干就意义不大了。经老板熊君义的弟弟决定,在十月份到期之时就撤店。
韩为圣和熊君义又回到原单位,饭店员工自行解散,自谋生路。还好,韩为圣回去跟经理霍玉山打个招呼就回去了,他也没追究擅自离职的茬。
办公室主任的职位,在韩为圣不辞而别后由经理的专职司机接任,作为科员,还是做主任的工作,唯一不同的是他说的不算了。
这时有个机会,是市建委要借调个会写材料的人,这样他就去了建委某部门,主要工作是撰写材料,也说不上咋那么多材料,而且还是给主管副市长写,要求很高,弄得他头都大了。
刚去建委没几天,总公司来了调令,调他去机关党委办,考虑今后的出路,韩为圣把关系落到总公司,人继续去建委上班,工资由其所在单位负担。
变故随时发生,帮了四个月忙,原来有迹象可以调入建委,哪知建委也在精简,韩为圣一看进入建委无望,鉴于此,他决定回总公司,不再留在建委替人做嫁衣了。
回到总公司,在党委做秘书,不到半年,党委办取消了,他又被安排到宣传部,这时企业开始推行三位一体,实行经理负责制,开始削减在职人员,有的下派到分公司,有的离职回家。
因为韩为圣的文笔出众,他被留在了宣传部,而同时进入该部门的一位女士则又退回到原单位,工作保住了,但身份变了。
那一年企业要到科威特谈个工程项目,韩为圣作为生活翻译同去,集团还派了一个副总顽介韧和本公司总经理,一行三人,经中间人金立群引荐,与科方做了接触,基本达成协议,签订了框架协议,此协议由韩为圣亲手翻译而成。
幸运的是,该项工程有猫腻,没做就是明智的,后来这个工程转给沈阳的一家公司,致该公司损失六百多万,总经理也因此坐牢。
骗局哪儿都有,科威特人也有工程骗子,当时之所以未继续参与,主要考虑到当地法律、结算和工程材料采购问题,认为风险太大,且对外国规则不懂,出于谨慎,果断放弃,因此躲过一劫。
在科威特总共待了半个月,去了鱼市批发点,活鱼一个价,死鱼一个价,一条几十斤的鲨鱼才合人民币三十块钱,但不会做,没敢买。
很多鱼都是不曾见过的鱼,韩为圣算是开了眼界,尤其他吃不了奶酪,白白的,像是腊块,一般都是买一块,用刀切一片,夹在面包中间吃,他甭说吃,就是看了都恶心。但同去的总经理和集团的那个副总吃得可香了,早餐都要吃。
科威特就一个城市叫科威特城,人口约一百五十多万,市中心有几家大型超市,店内空间宽阔,弥漫着类似燃香发出的味道,闻着有点不适应。男人喜欢穿白大褂,头上压个头圈,女人多穿黑色的大褂,很难看清真面目,应该是挺封建吧。
市中心有不多的高层,一层是空出来的,当地人说,那是为了便于通风的,也许因为它这儿太热了,而国内的建筑,当街的一层都是作为门面的,用于店铺。其他住宅区零散分布,很多是二层,有个不大的院落,院内种几棵热带树木。
去过一次海边,海水蓝得像假的,犹如画上去的,除了我们三个人外,那儿一个人没有,好像有什么不祥之物,会招祸上身。
每个小区,基本按四合院布局,楼体中间空地设有游泳池,对外是免费的,五月的天,气温就三十七八度,可随时到游泳池纳凉降降温,有专人侍弄管理,水质很清澈。
在早,顽介韧在某公司一队当队长,技术过硬,尤为厉害的是预算做的好,滴水不漏,据他讲他干的工程没一个干赔的,实行承包那阵子,自己包活没少赚钱。当年他六十二岁,喜欢运动,每早起来围着住宅去跑上几圈,下午再到游泳池游上一会儿。
游泳池既然是对住宅业主开放的,免费的消热设施不用白不用,韩为圣和顽介韧去过几次,有一个奇特发现,就是科威特的妇女下游泳池是着衣下水的。
风俗就是风俗,得学会接受,而住在小区的美国儿童,其中有两个小姑娘,约摸七八岁的样子,水性真好,常上跳水平台向下扎猛子,而且宛若一对飞翔的燕子在水皮上嬉戏,哪里是游水,而是在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