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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越王爷带兵闯宫 承平帝质问逆贼

“殿下,出事了!”王肃靠近扶余丰璋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失败了?”扶余丰璋大惊,“那全先生暴露了吗?”

“应该没有吧,否则,禁军来就不是报信而是拿人了!”

“也对,全先生的面具精致无双,不会被识破的。”扶余丰璋似乎是在解释给王肃听,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你去外面盯着,一旦有异立即来报!”

“是,殿下!”

扶余丰璋呆坐在椅子上,心中一阵阵打鼓。

要不要现在就跑?可万一还没暴露呢?若是现在跑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可若是已经暴露了呢?现在不跑那就再也跑不了了!

扶余丰璋无法判断事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更无法做出正确的决断,焦躁地在屋中踱来踱去,直到过半夜才缩在榻上浅浅地眯了过去。

刚眯没一会儿,他就被一阵急促的喊声叫醒了。

“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王肃,怎么了?”扶余丰璋立即坐了起来。

“外面出现了几个可疑的身影,似乎是在盯着咱们。”

“你没看错?”

“绝对没错,就是刚才突然从几个方向同时出现的。殿下,咱们怕是暴露了。”

“马上走!你先去把眼线干掉,我们悄悄到那个小院儿,然后走地道出城。”扶余丰璋当机立断。

“是,殿下!”王素转身招呼了一个同伴,二人各携利刃出去,扶余丰璋也迅速换了一身紧身衣靠,带好了兵刃,趁着夜间无人注意,从后门离开国宾馆隐身在夜色之中。

同样已经得到了刺杀秦王失败的消息、在谋划出路的还有越王祁桦,只不过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东观,他开始动作了?”见申东观回来,祁桦急切地问道。

“已经开始了!此刻宫中已经在暗中调动人马了,四门都由大将军的心腹把守,只待黎明时分发出信号,咱们便可进宫!”

“那内外城呢?”

“内外城都已经警戒了,属下回来的时候就见街面上多了很多禁军。”

祁桦稍稍松了口气,可双手还是紧张地发抖,心脏更是快跳出了胸膛。

“东观,你说咱们能成功吗?”

“只要大将军能控制住宫城,让皇帝‘驾崩’也不是什么难事,伪造遗诏的事别人又不是没干过。百官谁敢有意见,砍了就是了!”绿林草莽出身的申东观对这些大人物的婆婆妈妈很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谁不服杀谁就行了,有兵在手为何还要瞻前顾后?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想想也是,当年二哥篡位不就这么简单吗?

对!有禁军在手,还怕什么?

想到这里,祁桦心里稍安,甚至有些憧憬成功之后的喜悦了。

晓荷,只要今晚成功,我们的儿子就能登基了,你在天上都看到了吗?保佑我们吧!

时间在煎熬中过的尤其缓慢,祁桦一遍遍催问着时间,有时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大半天了,一问竟然才只过了一刻钟。

终于,座钟敲响了三声,丑末寅初!约定的时间到了!

祁桦“腾”地坐了起来,用几乎颤抖的声音道:“东......东观,进......宫!”

所有护卫人马从越王府倾巢而出,直奔宫城南门而来。

十王街距离宫城不过几里路,一行人很快到达城下。

守城的禁军如果依照约定打出了一面“越”字王旗,宫门大开,指挥使余勇正候在宫门口。

“殿下,您可来了!”见到越王祁桦,余勇忙迎上前去,凑近耳边道:“大事已成,大将军正在万岁殿等您去主持大局呢!”

祁桦大喜,忙欲率护卫进宫,忽有一人从远处急奔而至,大声喝止道:“殿下不可!”

祁桦定睛一看,原来是平章政事崔翰。

崔翰望着城头已然变换的王旗,神色大变,忙拉住了祁桦的马头低声道:“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

“崔平章,你怎么会在这里?”祁桦有些警惕地望着崔翰,此前梁颢跟他分析的崔翰可疑之事他还没有忘。

“臣今夜值守政事堂,刚才见宫中有兵马调动,恐有异动,故而出来查看。您现在不宜进宫,万一有埋伏就万劫不复了呀!”

申东观听他说的有理,便也多了个心眼,劝道:“殿下,要不让属下先去看看,以防有诈!”

祁桦闻言有些犹豫,余勇见状忙道:“殿下,天就快亮了,百官马上就要来上朝了,可遗诏还没拟好呢,您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而且,再过半个时辰禁军就要换班了,到时候难免被人发现异常......”

“殿下,万万不可!”崔翰再次拖拽马缰,急切道,“殿下无故带人持械入宫,一旦事败,便是谋反,届时您如何面对陛下?”

“崔平章,陛下已经驾崩了,孤要进宫拥立新君!”

“陛下驾崩了?您是听谁说的?”崔翰大惊失色。

“这你就别管了!”

“殿下,此事真伪未辨,您不能贸然进宫,否则难免遭人非议!”

“崔平章,您老拦着殿下干吗?难道谢大将军还会害殿下不成?您再拦着就真的要坏大事了!殿下已经带着人闯到宫门口来了,就算现在收手,难道便不会遭人非议了吗?殿下,马上就要换班了,再不进去就真的来不及了!”余勇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了禁军换班的号角声。

“进宫!”祁桦不再犹豫,打马直入宫门,申东观无奈紧紧跟在后面,崔翰眼见祁桦不听劝告,面如死灰。

万岁殿外,果然谢宣正在来回踱步,一副焦灼不安的样子,见到祁桦方才松了口气。

“殿下,陛下已经龙驭宾天,臣逼着今夜值守的翰林学士草拟了一份遗诏,只等您过目就可以用玺了。”

“陛下遗体呢?孤要先看看。”当务之急是先确定承平帝是否真的死了,在这一点上祁桦还算冷静。

“陛下遗体在后殿,这边请!”谢宣说着将祁桦引到了万岁殿后殿,殿中容纳不了许多人,因此只有申东观跟了进来,其余护卫则留在了殿外。

后殿之内,承平帝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犹如十年前那一晚延佑帝躺在榻上一般无二,谢皇后坐在榻前擦拭着眼泪,吕元礼侍立一侧,满面愁容。

祁桦小心翼翼地走近榻前,伸手便欲去查探承平帝的气息。

忽然,承平帝睁开了双眼,两道阴冷的目光直射祁桦,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更是充满了恨意:“老七,你就这么盼着朕死吗?”

祁桦惊得大叫了一声跌坐在地,申东观的刀还没来得及拔出来,腰眼就被身后的两名内侍持匕首扎透,倒在了血泊中。与此同时,殿外传来一阵箭矢破空之声和惨呼之声,发生了何事不言而喻。

“谢宣......你出卖了我!”良久之后,祁桦才反应过来,沙哑着嗓子发出了最后的质问。

“殿下这话可就不对了,臣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殿下企图拉拢臣一同谋反,这本就是痴人说梦,又怨得了谁呢?”谢宣望向祁桦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报复的快感。

祁桦万念俱灰,这么多年的谋划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而且败的是如此快速而彻底!

“老七,朕这么多年虽然没有重用你,但也没有薄待你,你为何要弑君谋反?”承平帝坐了起来,指着祁桦怒道。

“哼!皇长兄也没有薄待你,你又为何要篡位?你做得了初一就不允许别人做十五吗?”事到如今,祁桦倒也不屑于做那摇尾乞怜的可怜虫,反而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心里话了。

“哼!你少把责任推到朕头上!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谋逆的原因吗?”承平帝冷笑着将一份奏章摔到了祁桦面前。

祁桦疑惑地捡起了奏章,只见上面将自己当年如何谋害延佑帝、与刘贵仪私通等事原原本本写了出来。

“祁翀出京前就料到了你会趁他不在有所动作,托柳明诚给朕上了这一道奏本。果然啊,还真让他说着了,你一边刺杀他,一边造朕的反,挺忙啊你!哼,怎么着,就为了扶你那个小崽子登基?”

祁桦一惊,但还是本能地反驳道:“什么小崽子?是我自己想当皇帝,关别人何事?”

“还嘴硬,是吧?”承平帝冷笑道,“来人,将那个小兔崽子带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祁翎被人拎着后脖领子拖了进来,拎着他的正是殷天章。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跟七叔真的没那么熟,他的事儿臣一无所知啊!母后,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啊!”祁翎显然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进来就抱着承平帝的大腿大呼冤枉。

承平帝厌恶地将他一脚踹开,冷冷道:“父皇?七叔?哼,恐怕你这两个称呼一个都没对吧?殷天章,把你听到的说给大伙儿听听!”

“是,陛下!奴婢自到晋王殿下身边伺候以来,不止一次听他暗地里诅咒陛下和齐王早亡。齐王染病后,晋王欣喜不已,说这个法子果然屡试不爽。还有,那位碧玉姑娘的孩子跟越王殿下滴血认亲后,晋王殿下大怒,说越王殿下又有另一个儿子了。”殷天章不疾不徐地说着,祁翎的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