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暖握着许余的手,回酒店的路上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酒店房门一关,时卿暖便开始脱外套,边脱还边命令许余,“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许余:......
见他不动,时卿暖停下手上的脱衣动作,“愣着干嘛?脱呀!”
许余抿嘴苦笑,“小暖,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过渡一下的,咱们这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明知道她想干嘛,却还得装傻充愣,不想她担心,也不愿她心疼。
时卿暖眼睫尴尬地闪了闪,语气不悦,“许余,在你眼里,我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少废话,赶紧脱!我要检查。”
许余将人搂在怀里,无奈地哄着,“我真没受伤,用不着检查,我的体能你应该最清楚的。”
时卿暖扯起一边嘴角,没好气地推开他,“别乱说啊!你的体能什么样儿,我可不清楚。”
又没试过,她怎么可能清楚。
许余胸腔一震,喉咙溢出磁沉的笑声,“小暖脸这么红,总不会想到别处去了?”
时卿暖瞪他一眼,语气坚决,“少打岔,要么自己脱,要么我帮你脱,二选一,你自己看着办。”
她这么坚持,许余无奈地拧了下眉,迟迟不动。
“你不脱是吧!我来。”时卿暖没了耐心,直接上手扒他衣服。
许余快速捏住她的小手,迟疑几秒,苦笑着开口,“先说好,不许冲动。”
时卿暖拧着眉,眸光黑沉,他会这么说,就表示他伤得肯定不轻。
“我不是小孩子,不会冲动。”时卿暖冷着声音。
她有作为医生的基本职业素养,怎么可能随便冲动。
许余眉眼弯了弯,轻揉了下她的额前,声音宠溺,“你在我面前,可以永远是小孩子。”
她的缺憾,他想替她补上。
时卿暖别过脸,耳根微红,总觉得别扭,故作生气地开口,“别想拖延时间,这招对我没用。”
许余在她的注视之下开始宽衣解带,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他皮肤瓷白,身材却极好,即使隔着一层衣料,也能看出他身上紧实诱人的肌肉线条,让人忍不住上手碰。
“别停啊!都脱了。”时卿暖脑子一热,把正事抛之脑后,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藏在衣服底下的好身材。
许余无奈笑着,“小暖,你这么盯着我看,我怎么脱?”
这丫头看他的眼神,总是坦率又大胆,什么想法都表现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一点儿也不避讳。
什么都不怕,这一点最让他头疼!
“那我把眼睛捂上,不看总行了吧!”时卿暖用手蒙住眼睛,透过指间缝隙偷看。
许余轻笑,转身背对着她,将身上仅剩的一件背心脱掉,后背露出一大片的红肿和青紫,与他瓷白的肌肤映衬,显得更为狰狞可怖。
时卿暖的手缓慢垂下,眼神逐渐冷厉,周身被森冷的寒意裹挟着,像是来自阴间的暗黑使者,分分钟就能让人置身炼狱。
“周、晶。”时卿暖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我非活剐了她不可。”
敢伤她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她今天就得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时卿暖转身就要冲出房门外,却被一股力道拽回来,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不是说好了,不冲动的。”
她嘴硬,“我没冲动。”
“我就是...就是...我就冲动怎么了。”她实在生气,索性不装了。
动了她的人,揍她都是轻的。
“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脏了手,不值当。我这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问题,也不疼。”许余柔着声音给她顺毛。
“说好今天是来约会的,难得单独相处的时间,不想被这点小事打扰。”他突然的委屈,让时卿暖的心立即软了下来。
时卿暖冷着脸,深呼吸几口气。
行吧!
那就先记账,以后再算。
时卿暖搂着他,手轻轻地抚上他的后背,心疼得要命,“疼吧!”
一定很疼!
“不疼。你都替我心疼完了,我哪里还会疼。”
他很开心,有人心疼的感觉,的确很好。
时卿暖抬眼,凝眉看他。
他眉眼上扬,眸光清亮,漆黑的瞳孔倒映出她的面容,仿佛他的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他的眼里也只看得到她。
四目相视,许余弯了眉眼,“想什么呢?”
她在想,他眼里的悲伤和孤寂从何而来,她又是否能替他抹除干净。
她希望他起码能快乐一点。
“许余,你为什么喜欢我?”她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许余眼睫轻轻垂下半扇,赤红的双唇抿了抿,声音怅然,“为什么喜欢你?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知道遇见你不容易,所以拼了命地珍惜。见不到你会心烦,你开心我就开心,如此而已。”
全世界都在教你长大,可我只希望你永远天真,永远热烈,永远肆意张扬,永远做依赖我的小朋友。
他不太喜欢首选和例外这两个词,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是唯一。
时卿暖愣愣地看了他好久,心脏像是被人轻轻捏了一下,隐隐地疼。
“好傻!”
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伤口,却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留给了自己。
她不信什么一见钟情,所以许余,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暖暖,你...摸够了吗?”许余眸光晦涩深沉,捏住她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偷溜至小腹的手。
时卿暖:......
气氛烘托得这么到位,他警惕性未免也太强了点。
时卿暖努着嘴抽回手,“不摸就不摸,小气!”
等以后拿下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儿摸。
“我去拿冰袋,你趴下,我给你冰敷一下。”
看着她恹恹走远的背影,许余苦笑着摇头,这丫头太能折腾人了。
时卿暖拿了两个冰袋替他冰敷,目光游离在他宽阔结实的脊背,嘴角不禁上扬,手指下意识就戳了上去。
许余身子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极难看,声音蒙上一层无可奈何的哑,“暖暖?”
时卿暖立即收回手,轻晃了下脑袋。
人家都伤成这样了,还满脑子不正经,时卿暖你怕不是个禽兽。
“你先趴好,冰敷完了我再给你按摩下,散散淤血。”时卿暖将冰块拿开,坐在床边,一只手摊开,掌心覆上他后背的淤青处,轻轻按揉。
才开始按了几秒,床上的人便受不住了,一个利落翻身,反手将人压在身下,眸色晦暗不明,眼里的隐忍和身上的邪火,压得他难受。
时卿暖手才刚摸到肉,就被他摁住了,她摊开双手,替自己辩解,“我没想占你便宜,我真的是单纯地给你活血散瘀。”
时卿暖还沉浸在心虚之中,根本没看出许余的异常,见他面色沉着,时卿暖怕给人惹急了,立即伸出三根指头,义正言辞道,“我可以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