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叔怕宋荣荣做傻事,把人锁在房间好些天。
荣荣现在好像认命了,乖乖等着嫁人,一点不听她的话。
他还和陈家商定了亲事,根本一点不听宋二婶的意见。
宋二婶也知道宋荣荣现在的名声坏了,想要找个好人家估计够呛,陈常勇是最好的选择。
她只不过想要点高彩礼,陈常勇这么喜欢荣荣,肯定愿意给高彩礼的。
谁知道她就提这么一嘴,宋二叔对她大发脾气,还不让她再插手宋荣荣的婚事,可把她气个半死。
她要高彩礼不也是为这个家着想。
再说了,她好不容易才把女儿养得这么大,难道要白送人?
那个榆木脑袋,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宋二婶拿着二两银子,心里又恨又怨。
别人最少能拿到五两银子,她才拿到二两,宋安安分明就是在针对她。
更可恨的是,那些人为了讨好宋安安,也跟着孤立她,都不愿意跟说话,就算说话,也都是夹枪带棍的。
好在宋二叔挣了六两银子,再加上她赚的,也不算太少。
回到屋里,宋二婶去跟宋二叔拿钱,宋二叔却不愿意把钱给她。
宋二婶绷着脸训他,“你现在长出息了,连家里的钱都不给我,你要把钱留着去养谁?”
宋二叔对她已经完全失望了,听到她说这话一点也不生气。
“我挣钱当然是为了我的孩子,往后我赚的钱我自个儿留着。”
宋二婶听到他这话,立刻就闹起来。
“宋老二,你有没有点良心,我嫁到你们宋家这么多年,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们一家人,你现在这么对我,也不怕天打雷劈。”
宋二叔怕宋老太听到他们吵架,低声呵斥她,“你小声一点。”
“我凭啥要小声,你做的事我凭啥不能说,你也自个儿知道对不住我。”
宋二叔也怒了,她做的事他都不想说,她还蹬鼻子上脸。
“我为啥要这么做你自个儿心里知道,要不是看在你在宋家这么多年,给我生了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撵回去了。”
这可以说是宋二叔跟她说过最重的话了。
宋二婶惊呆了,没想到这个闷葫芦会说这样的重话来,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敢吱声。
宋弘繁听到吵闹声,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二叔负气离开。
他担忧地看着宋二叔,“爹,你和娘是不是因为二妹的事又吵起来了?”
“我跟你娘是吵了一架,你放心,你的婚事往后爹会让你奶给你留心着。”
长幼有序,按说家里的老大还没成亲,老二是不能够先嫁人的。
可他们家情况不同,只有把荣荣给嫁出去了,才好给老大找媳妇儿。
老大在村里时,本来定了一门亲事,只是后来逃荒了,那门亲事自然就不作数了。
这事儿他不放心给宋二婶,只能让宋老太帮忙看一看。
听到宋二叔的话,宋弘繁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现在谁还愿意嫁给我?”
他们家的名声全都毁了,人人都在看笑话,还哪还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你别这么想,日子是自个儿过的,你是个好孩子,大伙儿都知道。
等过段日子,爹一定会给你娶上媳妇儿。”
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宋弘繁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无声在心里叹气。
发生这样的事,爹老了许多。
怎么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不操心。
别说宋二叔了,就连他也烦恼不断。
时不时有人拿这事来开玩笑,他听着心里难受,却又没法反驳。
这事的确是娘和二妹做得不厚道,没什么可说的。
有时他心里也是恨宋二婶的,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还连累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可再怨又能怎么样,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还能不认这个娘不成?
他正要转身,没想到却见到了陈常勇。
对于陈常勇,他的态度有些微妙。
他挺同情他被人利用了感情,而且利用他的人还是自己的妹妹,这让他对陈常勇十分愧疚。
可另一方面,他被利用成这样,却仍旧放不下这段感情,身为一个男人,他也挺看不上这种男人的。
不过如今两家已经在议亲,无论他是什么想法,都不重要了。
“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荣荣。”
“荣荣在屋里呢。”
陈常勇朝他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他推门走进宋荣荣的房间,看见宋荣荣坐在房里,手里拿着红布,正在在发呆。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看向门口。
看清来人之后愣住了。
自从上次分开之后,她再没见过陈常勇。
婚事都是由两家父母谈的,她因为惧怕流言蜚语,没敢出门,陈常勇没来找她,所以他们一直没见过面。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听到陈常勇的语气生硬冷淡,宋荣荣也板下脸来。
虽说自己被迫无奈要嫁给他,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低人一等。
更何况因为之前陈常勇对她百依百顺,如今他跟她摆脸色,这种变化让她觉得落差尤其大,她根本接受不了。
“你要是不想见我,根本不用过来,我又不是非得嫁给你。”
陈常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你不想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周崇文吗?
可惜呀,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宋荣荣气得脸色涨红,把手里的红布摔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陈常勇没有离开,捡起桌上的红布,轻轻地抚摸,“这是咱们的喜服吧?”
宋荣荣紧抿着嘴,并没有说话。
她跟周崇文已经撕破了脸,跟他再无可能。
而且自己的名声坏了,如果不嫁给陈常勇,根本不会再有什么好人家选她。
陈常勇对自己有这么多年的感情,肯定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只是发生这样的事,陈常勇心里肯定有怨。
不过她相信以自己的手段,成亲以后肯定能让陈常勇对她好。
现在陈常勇有气,说话自然是难听的。
如果自己跟他针锋相对,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陈常勇最受不了她示弱,只要她一示弱,他必定会败下阵来。
这样一想,她立马眼眶泛泪,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陈常勇看见她落泪了,果然动容了些,“我又没说什么,你哭给谁看。”
他虽然依旧恶声恶气,但宋荣荣与他交好多年,轻易能听出他已有几分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