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许大茂问：“你有什么要说的没？”
祁连山抬头看了他一眼，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说的，又垂头丧气的问：“我还有救吗？”
许大茂精神一震，这是要撂啊，但是不慌不忙的说：“组织原则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嘛，你当然有救了，只要你肯交代问题，就有希望嘛。”
祁连山又低头沉思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那些是我说的，我希望不要连累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工作人员对许大茂耳语几句，许大茂皱了下眉。
稍微思考了一下如实说道：“我也不瞒你，你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他们都已经向单位递交辞职信，希望单位能给他们开介绍信前往外地，并等你一家团聚。”
“呵呵呵呵，一家团聚？没机会了，他们离开四九城也好，材料拿来吧，我签字。”
祁连山现在反而坦然面对一切了，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签字关进去，因为他知道就算进去了无论死刑与否，他的待遇也不会差，毕竟犯人和犯人也是有差距的。
以他的级别肯定进德胜门那边的秦城监狱，也就是前身功德林。
祁连山急了，许大茂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的说：“你就不打算自救了？”
祁连山苦笑两声：“我怎么自救，我知道你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不可说的，你不就是希望我说我是被人指示的吗？年轻人，听句劝，此事到此为止吧，我承担一切责任。”
他不傻，咬出来更多人没他好果子吃，他在里面无所谓，他家人呢，怎么办？
可是他咬着不松口，对后面人就是威慑，他们必须对他家里人照顾，否则一块玩完。
听了祁连山的话记录员放下笔，没有记录，目光炯炯的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也没说什么，对着程厅使了个眼色。
程厅会意，对工作人员说：“先这样，把祁连山同志先送房间里看守好了，我们先去吃饭，这都过了饭点了，也不知道他们单位有没有给咱们留。”
话音刚落，出来两人拉着祁连山就走，祁连山在那哎哎哎半天也没人搭理。
许大茂自然而然的接过程厅的话：“我去房间里看着他吧，要我说啊，咱们不要在他们单位吃饭，也不是没看见他们看姆们都像看瘟神似的，明面上不敢得罪咱们，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程厅掏了掏兜无奈的说：“那总不能不吃吧，你们谁有粮票？”
“没有，程厅你不为难我们吗，谁还有粮票啊，早就买粮了。”
“算了，不吃了吧，我也不愿意去食堂吃，万一吐口唾沫在里怎么办？”
“别恶心人啊，我早上就没吃，省点粮给家里，打算中午多吃点。”
许大茂一乐，机会来了，拿过纸和笔，写了一个条儿。
对大家说：“别急，大家听我说，饭盒都带了吧，来俩人去铜锣鼓巷95号，进去找易雨柱，把这条儿给他，好饭不怕晚，我让他现做，他原来可是贸易部小灶大师傅，祖传谭家菜，吃过的就没说好的。”
程厅连忙说：“可别，我们也没粮票，哪能让你破费，我们中午不吃也没事儿，不过您住的95号是那个95号吗？”
“天呐，95号先进大院儿？许大茂同志您住那？那您不是才从猴儿那回来吗。”
“大茂，您一会跟我们讲讲在猴国的事儿呗。”
这回大家算是彻底接纳他了，95号谁不知道啊，住这里的都是先进，外面牌子挂了一堆，人品都杠杠的，信得过，是自己同志。
别管许大茂长啥样，哪怕长得跟驴似的就凭他住95号也会把他当自己人。
许大茂摆摆手不在意的说：“嗨，什么粮票不粮票的，我之前当导演，地道地雷看过吧，我拍的，我这人没啥本事，之前全国各地跑，就朋友多。
朋友们怕我饿着，送我挺多粮票，还有腊肉，熏鸡之类的。
再说了我们95号就是好客，别管在哪儿，还能让大家饿着不成？
今天咱们虽然第一次见面，我可是真心拿各位当朋友处，请朋友吃顿饭怎么了？快把饭盒拿出来，出来俩人去95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说不出话来，合着这位还是大导演啊，那两部电影谁没看过啊，他这生活轨迹也够乱的。
不过这请他们吃饭……大家把目光投向程厅，听他安排。
程厅想了一下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们也真心想交你这朋友，那我们也不跟你客气了，以后事儿上见，大家饭盒拿出来吧，今儿也尝尝大厨的手艺。”
大家欢呼一声，出来俩人接过许大茂的纸条，装好大家的饭盒转身就走。
许大茂微微一笑，跟大家说了几句就来到祁连山房间门口，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对他挤挤眼打开门就给他放进去了。
做思想工作嘛，都懂。
祁连山躺在床上闭目沉思，看见许大茂进来大惊失色。
刚要喊，许大茂就用被子给他蒙上了，捂住嘴，对着他的肚子一顿锤。
过了片刻怕给他捂死才松开手说：“你今儿敢喊一句我就给你恁死，给你做个畏罪自杀的景儿！
特么给你脸了是吧，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得了，非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把被子掀开祁连山捂着肚子大口喘气，他都快60了，哪能吃得住打啊。
刚要说什么，许大茂眼睛一瞪，又盖上被子照着他的心脏砰砰就两拳。
祁连山就像一条鱼似的躺那直喘气。
许大茂端着椅子放在床边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于大腿两侧：“你这个糟老头子是昏了头了吧，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你算个屁啊！特么你也别在这装死，我下手有分寸，你就是举报我打你都没人信，伤呢？
我现在数到3，你给我坐直溜了，要不然…
1，2…”
还没数到三，祁连山就坐起来了，畏畏缩缩的看着他。
许大茂皱了下眉，不乐意的说：“我让你坐直溜了，你会不会坐？”
“会，会。”祁连山是真怕了，从哪找来这种人啊。
许大茂左看右看，指着一张小板凳说：“坐那，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手指自然并拢放在腿上。
我问你答，回答我问题你要先举起右手，然后喊报告知道吗？
我这是让你提前适应适应以后生活，这是为你好！你了千万不要不识好歹！”
“知…知道了。”
“嗯？”
祁连山马上改正：“报告，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