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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煜之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宸叔,依我之见,徐年突破了四品境,对于我们的京城之行虽然是个麻烦,但也还谈不上棘手,毕竟让宸叔直接出手夺回浑天盘,本来就只是一个保底的方案。”

既然有保底方案,那就意味着还有其他办法。

有别于王家大少爷气定神闲的模样儿,在境界修为不管用后王灵宸就已经别无他法了,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道:“你有什么办法?是要找四皇子五皇子,或者王文景帮忙吗?”

听到这话,王煜之就知道他这宸叔是真的除了修行啥都不太懂。

四皇子都差不多和王家决裂了,还能指望到他身上?

户部尚书王文景,对王家也是阳奉阴违。

要他传个话表个态还行,真要有什么要事与他商量,怕不是转头就被他卖给朝廷了。

五皇子倒是应该会乐意帮忙。

毕竟五皇子还有一笔众目睽睽下遭人掌掴的账,和那位徐大真人脱不了干系。

这口气想必是一直没咽下去呢。

但问题是五皇子即便掏心掏肺出上十二分力气帮着一起对付徐年,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说不好听点,五皇子能够在皇储之争里崭露头角,只不过是因为四皇子和王家闹掰,让五皇子捡了个便宜,得到了王家的全力扶持而已。

原本形势挺好,王家花了不少力气打通症结,让本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与百羽王朝结盟的差事落在了五皇子的头上,说是还需要商量些结盟细节,但这些许细节和走个过场没什么区别,但谁能想到这白捡的功绩,五皇子抓在手里都能让飞了。

到头来让九公主见缝插针,这笔功劳估计得算到大皇子的头上了。

由此可见,最开始王家选中的就是四皇子而不是五皇子,显然不只是因为四皇子是兄长,王煜之对五皇子的办事能力要打上一个大大的疑问号。

再者五皇子能够调动的资源。

无非是两大部分。

皇子这层身份,注定他天生就能够调动大焱朝廷的部分力量,再就是他现在有了王家的鼎力支持,能够调动王家在玉京城里的大部分资源。

但问题是。

王煜之对付徐年的法子,暂时还不需要动用前者,只需要调动后者就行了,而要说后者,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家嫡长子,但凡是属于王家的东西,本就没几样是他不能碰,哪里还需要从五皇子的手里过一遍呢?

不过即便五皇子能力不行,能调动的资源王煜之也看不中,但五皇子也不是真的就一无是处了,王煜之已经在自己的计划里给五皇子安排好了位置,打算之后就去找五皇子联络下表兄弟间的感情。

别的不说,五皇子再不济也是个皇子。

在这天子脚下的玉京城,这可是最顶级的身份了。

不拿来利用发挥一下,也太浪费了。

王煜之一边在心底梳理着京城之行的计划与安排,一边也没忘记只擅长修行的王灵宸还眼巴巴看着他,故作沉吟了一会儿,然后便轻声说道:

“宸叔,我们是在玉京城,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凡事都得讲究一个规矩,让宸叔凭借着修为境界去拿回浑天盘,其实本就不是最优选,也就是浑天盘举世皆知本就属于我们王家,才不算坏了规矩,只是这手段却有些粗糙,会不讨喜。”

王灵宸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难道这玉京城里的那些权贵子弟个个都奉公守法?我怎么不曾有过耳闻。”

王煜之耐心解释道:“非也,法规可以说是规矩的一种,但面向的是百姓,像是徐年那种人,哪里是大焱法规能够约束的呢?而我说的规矩,要比法规更宽泛也更模糊,但只要不是真的超脱人间不在凡尘俗世之中了,却不可避免要受到某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王灵宸听得一头雾水,已经略微有点不耐了,但好歹是作为长辈,也不能直说自己听不懂,于是不咸不淡地哼了哼:“嗯嗯,我也懂你说的规矩,所以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让徐年把浑天盘还回来?”

王煜之笑着说道:“名声。”

“既然以拳头难以压住他,那就以名声来压他。”

“我倒要看看,这二十来岁的四品境道门大真人,是否心性也与境界一样高深莫测,若是受千夫所指,出门在外都有路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可还能够风轻云淡?”

镇国徐府的变故。

虽然让徐年摇身一变成为了四品境,但是也为王煜之提供了一个极好的话题。

儒家的孝悌之义,在大焱王朝的习俗道德之中,可是为人处世的根本。

就连官场考核,若有孝名都是个加分项。

发生在镇国徐府的那场变故,大焱王朝还在捂着真相,世人最多捕风捉影,但是似荥原王家已经知道了个中细节,只要稍稍添油加醋放出些风声……

相信徐大真人在玉京城,很快就会从声名鹊起的道门大真人,变成人人都恨不能吐上一口唾沫的不孝真人了。

流言蜚语虽不见血,但伤起人来可未必不如刀剑锋利。

况且刀剑伤人,还能杀了握刀之人。

但被流言蜚语中伤,难道还能把市井街巷茶楼酒馆里开口说话的人,全都杀了不成?

若是徐年真昏了头,在玉京城里对着那些无知百姓大开杀戒,王煜之可就要拍手叫好了,毕竟那样一来,到时候王家只要协助大焱朝廷拘捕徐年,照样能够拿回浑天盘。

“原来如此,人言可畏确实是个办法。”

王灵宸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是不知道他这到底是真懂了,还是一知半解又不好意思继续追问。

随后王灵宸把语气一转,拿腔作势地说道:“不过我们来玉京城,也不仅仅是为了拿回浑天盘,煜之侄儿你可还记得自己身负的另外一项重任?”

王煜之笑着点点头,摆出了一副受教的顺从模样来讨王灵宸满意:“我会记得宸叔的提醒,不会忘记家族给我的重任……”

王家百人规模的车队驶入京城,自然是引起了许多有心之人的注意,也就在王家车队入京的第二天,天光明媚气温略有回暖,正是一个秋风怡人的好天气。

玉京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也很快就知道了王家此次入京的目的了。

十来辆马车之中,足足有八辆都盛满了财宝。

一整车的金砖,一整车的绫罗,一整车的珠宝,一整车的瓷器,一整车的文玩,一整车的奇珍……

八辆马车,虽然不都是闻所未闻的稀罕物,比如这金砖绫罗,就算自己没有但总不至于见都没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辆马车不是价值连城。

不夸张的说。

这八辆马车上的财富,是真的能够换来一座城池了。

但是在明媚的天光之下,王家就把足以换来一座城池的八辆马车敞开了车厢,在京城道路上行驶,让每一双眼睛都能看到车厢里面,足以晃动人心的财宝。

但没有人敢染指这些财宝。

因为荥原王家这如此高调的八辆马车,最终停在了皇宫门口。

王家车队入京,是来向朝廷献宝!

只是好端端的,荥原王家为何要这么做呢?

用的名义是荥原王家心系朝廷与百姓,外有寒乌国大战内有江扬郡大灾,特意献上了这八辆马车,为了天下苍生尽绵薄之力。

但这么个理由,拿来说说可以,但指望所有人都信了,可就太天真了。

要是献上的是两三辆马车的财宝,可能大家还信一信,荥原王家是因为江扬郡世家伙同漕帮造反的缘故,为了表个忠心才来的京城。

但这一口气献上了八辆马车,这若只是为了表个态度,未免也太奢侈了。

就算荥原王家是大焱第一世家,也不至于铺张到这种程度。

所以,恰好在皇宫里的张首辅,看在这八辆马车确实价值连城的份上,见了见代表王家献礼而来的王家叔侄。

老人扫了眼车厢里琳琅满目的金玉珠宝,笑着问道:

“王家这是何意呀?”

王灵宸再只知修行,也不至于不清楚这位腿脚不便的老人一言一语有何分量。

他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

“张公,我们王家也是大焱王朝的一份子,眼下外起战事内有灾乱,王家虽然能力有限,能为朝廷为苍生做的不多,但王家集全族之力还是攒出了这八辆马车,只愿能为朝廷解去一分忧愁,能让大焱百姓少流一点血泪。”

上为朝廷,下为苍生。

这话说得挑不出什么毛病。

只是陪在王灵宸身边的王煜之却满脸写着不情愿,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提前被长辈告诉过不准开口说话,所以才是这么一副有话说不出来的德行。

张首辅瞥了眼王煜之,笑着说道:“这位是王煜之王公子吧?不错,不错,真是一表人才,看来王公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怎么不说出口呢?”

王灵宸说道:“张公见谅,煜之这孩子自小就骄纵惯了,心直口快又不怎么懂事,带他来玉京城是为了带他开开眼界,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在这皇宫重地却容不得他胡乱说话,固然我只许他看,不许他听。”

这些话都是在来皇宫之前,王煜之告诉了王灵宸该怎么说的。

张首辅笑了笑,挥了挥手说道:“无妨,童言无忌,王公子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朝廷就算看在这八辆马车的重量上,也不至于不给王公子一个开口说话的机会。”

王灵宸连连摇头:“张公好意心领了,但是煜之这孩子他实在是顽劣,不可……”

话音没落。

王煜之的不满像是已经堆积到极点,忍不下去了,抢着说道:“宸叔,你这也不让那也不让,还带我来京城做什么?我还不如待在荥原呢!张公可是都已经准我说话了,我可是知道,就连圣上都很听张公的话,宸叔你竟然敢不听?”

这话就已经僭越了。

王灵宸顿时流露出些许慌张,无奈道:“你这……哎呀,你这开口就胡乱说话,让我怎能安心让你开口?”

王煜之昂着脖子,不满道:“我说得不对吗?哪里乱说话了?”

王灵宸对张首辅拱手致歉:“张公,你看这王煜之……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了,刚刚那些话,还请张公莫要往心里去。”

张首辅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不碍事,不过王公子这么想开口说话,应该不是为了抬举我这个糟老头子吧,既然都已经开口了,原本是想说什么,不如一并说了?”

其实就算张首辅不这么说,在王煜之的盘算里,也该顺口说出来了。

这也是他入京城的两大目的之一。

“张公,我爹爹明明说了,这八辆马车是我的聘礼,宸叔他竟然提都不提一句,可急死我了!”

王煜之的父亲,自然就是大焱第一世家的掌舵人了。

张首辅眼睛微眯:“聘礼?王公子这是为谁准备的聘礼啊?”

“朱宁!我这辈子非朱宁殿下不娶!”

王煜之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心有所属之后,迫切地想要和其长相厮守的赤诚之意,其中还夹杂着少许符合他这个年纪与身世该有的轻狂模样儿。

朱宁,这是大焱九公主殿下的名讳。

张首辅眼睛眯得更深了,看向了一旁似乎汗都快要流下来的王灵宸,问道:

“这是王家的意思?”

王灵宸急忙解释道:“煜之这孩子自从小时候在京城里见过朱宁殿下一面,就对朱宁殿下一见倾心了,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恰好朱宁殿下也未有婚配,若是能成自然是王家的荣幸,但这是另外一码事,与这八辆马车无关……”

说是无关。

但若这八辆马车是荥原王家向大焱王朝提亲的聘礼,确实就说得过去了。

于是乎。

王家大少爷将要迎娶九公主殿下的消息,很快就被各方势力通过各种渠道探听到了,不久之后又不胫而走,传遍了玉京城。

“……朝廷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复,但还是收下了王家献上的八辆马车,我看这是有戏!”

“王家大少和九公主,这倒也是般配了。”

“可我听说,这王家大少的风评可不怎么好,是个纨绔子弟。”

“纨绔又怎么样?门当户对不就成了。”

“这么说起来,朝廷要是应允了这桩婚事,九公主岂不就比二公主还要先成婚了……”

九珍楼。

旁边一桌客人在喝到微醺后高谈阔论着玉京城里的大消息。

徐年坐的这一桌,叶一夔和何霄都不约而同看向了陈宪虎,徐年之前去有鹿书院时和何霄说过有空请他们喝酒,这便是履约了,只有仍在江扬郡还没回来的熊愚未能到场。

陈宪虎已经喝了好几杯酒下肚,打了个嗝儿,回应着兄弟们的好奇心:

“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不过八辆马车虽然收了,但九公主恰好不在京城,所以就暂时搁置了。”

“起码也要等到九公主回来,才能知道这事成不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