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跑了易婆子,唐小离进屋给几个孩子做饭。
晚饭唐小离做的是瓦罐汤和腊味煲仔饭,每个孩子一小煲饭配一小罐汤。
煲仔饭唐小离做了几个不同的口味,排骨牛肉、香菇白切鸡、咸鱼肉饼。
煲仔饭最好吃的不是肉而是里面的饭。肉的汁水渗进米饭,蒸干的米饭因汁水的渗透变得柔软。
米饭在高温下锁住了肉的香味,最上层的米饭最为香软,中层的米饭少了几分肉味,但却越发突显米的香味,最底层的米饭又干又焦,吃起来脆脆的带着饭焦独有的香味。
瓦罐汤唐小离做了两款,茶树菇龙骨汤和虫草花龙骨汤。
茶树菇龙骨汤有滋阴补肾、健脾开胃增强免疫力功效。虫草花龙骨汤有补肾壮阳、清热降火提高记忆力功效。
夏季干燥易上火,多喝汤水对孩子好。
几个孩子吃完了自己那份都仍是意犹未尽,赵嵩和三宝比较理性节制,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了筷子。
二宝则将碗伸向唐小离,眼巴巴地看着她。
在二宝眼巴巴的小眼神下,唐小离将自己煲里的饭拨了一些给他。
吃饭过程中,大宝一直不发一言,看那严肃的小模样似乎正为某事颇为烦恼。
吃过饭赵嵩要洗碗,唐小离却将大宝喊了进来。
灶房里母子两人正洗着木盆里的碗筷。
看着一声不吭又欲言又止的大宝,唐小离主动开口询问:“大宝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娘亲,这屋的地契在阿奶手上,她要将屋子收回我们就没地方住了。”说这话的大宝耷拉下了小脑袋。
地契在糟老婆子手上?唐小离凤眸微挑。
看糟老婆子那模样也不像个把屋子给儿子,自个搬出去住的人,就屋子修葺前那破烂样儿,这地方八成是糟老婆子废弃不要的。
大宝接下来的话很快就印证了唐小离的猜测。
“这原本是用来堆放过冬物资的小仓,大哥娶媳妇后说要分家,阿奶和阿爷就将爹赶到了这。”
“娘亲,若是阿奶拿地契过来,说要将屋子收回去,我们要怎么办?”
看着大宝满是忧虑的担忧眼眸,唐小离弯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别怕,有娘亲在,娘亲定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了去。”
分了家却不给地契,这糟老婆子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糟老婆子本就不想要这个地方,现在看她将破屋修好了,就厚着脸皮来抢。既然已经分了家,那现在这房子就是属于她相公的。
既是属于她相公的东西,她就得想个办法将地契从糟老婆子手上搞过来。她不去占别人便宜,但别人也休想来占她便宜。
唐小离摸大宝的小脑袋本是想安慰他,但手下质软的乌发发质极好,唐小离摸着摸着竟有些舍不得松手了。
在唐小离大掌的蹂躏下,大宝默默垂下了眸。
“娘亲,如果阿奶将房子抢走,我们就没家了是吗?”
房子不在了,娘亲会不会丢下他们这几个累赘?
相对于失去房子和流离失所,大宝更害怕的是失去唐小离这个娘亲。
此时的大宝和唐小离都不知道,门外正有几颗小脑袋正不停张望着,赵嵩、二宝、三宝都正满脸紧张地看着唐小离。
“家人聚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咱们一家六口一定要齐齐整整的,谁都不能落下。”
唐小离握住大宝的小手,给他细细冲洗手上的泡泡。
“我在灶里温了藕粉,你拿出去跟赵嵩和二宝、三宝一起分着吃了吧。小孩子要多吃些才能快高长大。”
大宝是几个孩子里最成熟冷静的,他像个小大人般总能以最妥帖的方式,照顾身边人的感受。
这份成熟稳重令他常常忽略和遗忘,自己亦只是个六岁孩子。
唐小离直起腰身去掀锅盖,门外几个孩子一看唐小离起身马上将脑袋缩了回去。
娘亲说,一家人要齐齐整整的!
在唐小离看不到的地方几个小反派像傻子般笑了起来。
只要有娘亲的地方就有家。
……
唐小离昨日跟柴三千说了开小作坊的事,柴三千今日就亲自带了两个工匠过来。
开石磨珠事关李家村未来发展,唐小离先将工匠安置在自己家中,她则带柴三千去找村长。
唐小离跟村长讲了开工坊磨珠的事,男人上山开石,女人在工坊磨珠,这样一来村里的男女就都有活干了。
开工坊的事村长那是越听越心动,柴三千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报了个家门,村长一听柴三千是酒楼东家,还愿意收购村民磨出的玉珠,马上拍板同意了建工坊的事。
因是为村里人做事,村长免费给工坊提供了一块场地,在村民的齐心协力下,磨珠工坊如火如荼地开了起来。
自开山路的事后,唐小离这个名字就在李家村已是家喻户晓。
整个李家村都知道,易家男人娶了个能干小娘子。
自村里开设工坊后,唐小离开始变得忙碌,新工坊无人运作打理,很多事唐小离都只能亲力亲为。
以前她每日都能往镇上跑,但现在却变成了两日一次或是三日一次。
跑镇上这一趟,唐小离既要管凉茶铺的事,又要抽时间去药铺坐堂,大宝和赵嵩在学堂上课,唐小离自是不必操心。
柴三千喜欢将三宝带在身边,知道唐小离要带孩子过来,柴三千总会早早等在店里。
在阜阳镇经常跟在唐小离身边的是小吃货二宝,这天唐小离忙完了凉茶铺的事,带二宝去【听风堂】坐堂。
药铺里掌柜不在,只有一个伙计在收拾东西。
看到唐小离进来,伙计上前打招呼:“唐大夫您总算过来了,这几日掌柜一直念叨着您呢。”
“他是念叨着我过来给他分担点活吧。”唐小离笑语,“你们掌柜呢?”
“今日一早有位衣衫富贵的中年妇人过来找东家看诊,东家不在那位妇人就将掌柜请走了,那位妇人手上有东家的信物,想来她主子是东家某位友人吧。”
伙计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这才想起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