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彦和陆丰站在路边,百无聊赖。
俩人已经等了大半小时,领队还没有影子。
“走吧!懒得等了。”桑彦道。
两人走到车边,准备先到市城再说。
“那个谁谁,来提一下行李。”身边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转身一看,一身黑西装的领队坐着的士来了。
领队是县舞狮协会副主席,今年四十来岁,身体短胖,名叫姚富义。
这次带队去参加市里的比赛,他憋着一肚子的气。
陈向军虽然跋扈,对他却很恭敬,这几年进贡不少,每年春节还要去拜年。
但眼前这两名乡巴佬,一点不懂规矩,拿到冠军,竟然不去拜码头,春节不拜年。
“自己赶快把行李提上车,我们马上就要出发。”桑彦可没有给他提行李的兴趣。
“你这是什么态度?”姚富义一下火了:“外出比赛,不仅要成绩,更重要的是要有素质,你们第一次参加高档次的大型比赛,记得必须一切听我安排。”
“什么叫素质,迟到半个多小时,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难道叫素质?”桑彦道:“另外,领队的工作是做好后勤保障,不是来说教的。”
姚富义哑口无言,只好虎着脸,提着行李,放入桑彦开的一辆小型货车中。然后四处张望,道:“就这车?你们没有开轿车来?”
“为什么要轿车,又不是坐不下。”桑彦道
“轿车坐着舒服啊!”姚富义道。
舞狮的道具比较大,因此去外地比赛,都要用货车运送。不过,前几年去比赛,陈向军会安排一辆高档轿车,专门接送他。
“你觉得坐货车不舒服,可以自己包一个小车去。”桑彦可不会惯着他的脾气。
都是什么毛病!
“你,你——”姚富义伸出手指指着桑彦,气得说不出话来。
桑彦捏住他的手指,向下一掰,姚富义便不由自主跪下。
“记住下次别用手指指着我,不然会断掉的。”桑彦冷冷道。
姚富义头皮发麻,不敢多话,一头钻进车里。
坐这种货车出差,对他来说,真是人生第一回。
县城和市城相距并不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比赛地点不在市城区,而是在王家新建的一个度假山庄内。
山庄占地有两千多亩,四周山环水绕。冬天,游客稀少,更显得宁静、美丽。
报到大厅里,好大队伍已经到来,大家提着行李、道具,把大厅挤得满满的。
很多运动员多次来参赛,早已经熟悉,相互打着招呼,站在大厅聊天。
桑彦一行很快办好入住手续。
拿起房卡,桑彦刚一转身,一名劲装大汉便支着手肘,迎面撞来。
桑彦小退一步,侧身让开。
劲装大汉怒喝道:“没有长眼睛啊,撞痛老子了!”
旁边有人马上劝架,手上用力带住桑彦,道:“小事情,道个歉就行。”
“可以!”桑彦口中说着,手上一扭,将带住自己的那人的手臂关节扭脱臼,跟着一脚,蹬在劲装大汉胸口。
劲装大汉连退几步,倒在地上。
晕死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按剧本不是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桑彦,胆怯地争论两句,被假装劝架的人绊住手脚,然后被自己这边的人围殴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呢?
他不知道的是,桑彦信奉的内圆外方的原则:
对亲人、朋友和村里的人,以“圆”为上,与人为善;
对其他人,以“方”为主,绝不忍让。
至于有多“方”,就要看和桃源洞的距离,越远越“方”。
很显然,市城和桃源洞距离有点远,所以这两点惨。
旁边四名大汉,见桑彦识破他们的计谋,一起围上来。
“并肩上!”
桑彦和陆丰同时出手。
桑彦轻轻松松地压制两名对手,三拳两脚,便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陆丰没有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他用刚学会的八极拳应战,虽然看起来刚猛霸道,如虎入羊群。但招式有点生涩,经常是他明显可以跟进一拳,便可以将对手打倒,可是气息不畅,招式一顿,失去先机。
桑彦频频点头,武术就是要在实战中磨炼。
“黑虎掏心!”一名留着山羊胡子的大汉直扑陆丰。
陆丰左臂一错,连消带打,一拳击出,正中山羊胡子胸膛,打得山羊胡子胸骨塌陷。
另一名对手是个光头,见势不妙,转身便跑,陆丰内息涌动,若有所悟,下意识一招“双凤朝阳”,打得光头左摇右晃,跌跌撞撞,如陀螺一样,想站稳怎么也站不稳,想倒也倒不下去!
“这小子的八极拳入门了!”远处的角落里,一名穿着传统长衫的中年人道。
他有些羡慕,就这么一会儿,陆丰就悟出内家拳的精义。
“八极拳,难道是九长老的徒弟?”长衫中年人旁边的一位老者道。
“很有可能,据说前不久陈二爷闯入桑彦的院子,被九长老虐成狗,没准九长老其实是在为这个徒弟出头。”长衫中年人。
“这次的事情有点难办了!”老者道。
光头身体一偏,就要倒地。哪知这时大门推出,一名身穿淡绿色汉服的少女正好走进来,光头正好倒向少女。
少女吓得一声尖叫。
陆丰快步上前,左手格住大汉,右手揽住少女的腰,脚不沾地,风一样后退。
“砰!”
光头大汉撞在门上,软软倒地。
少女站稳脚跟,呼吸凌乱,很是生气。不过,她看到半抱着她的人是陆丰,不由惊喜道:“是你!”
陆丰脸色一红,放开手,讪讪道:“是我。”
看到桑彦走来,陆丰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道:“他是我大哥。”
桑彦一看,好像有故事啊,他不动声色道:“幸会。”
“你这次来做什么?”陆丰道。
“我是舞狮大赛的志愿者,被安排在医疗组,你是来参赛的吗?”少女问道。
“嗯,我和彦哥代表我们县里来比赛。”陆丰道。
“小心别受伤,不然又要人家治疗。”少女浅浅一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道别。
角落里的长衫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道:“他们哪时认识的?”
老头的嘴一努,道:“你看老谢都想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