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孙富盛立刻一溜烟跑了进去。
赵念喜拿着锅铲看了看叶暮和钱欢欢道:
“叶暮,你帮嫂子陪着钱欢欢啊,嫂子现在没空,你照顾一下她一个孕妇。”
“……好。”叶暮反倒是松了口气,虽然她也想去厨房帮忙,但她去了也是帮倒忙。
在这里陪着钱欢欢倒还更好。
赵念喜忙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支使两个小家伙一下,让他们陪着秦初秦画玩,或者给叶暮他们倒杯水之类的。
不过倒水这种事,叶暮可以完全自己来,孙富盛和孙富荣就只用和秦初秦画聊他们小孩子喜欢的话题,还玩起了过家家。
等到孙政委回来,虽然是在家,但孙建东还是以领导的身份,关心慰问了一下叶暮和钱欢欢。
这俩人一个是刚来部队没多久有点自闭不怎么接触人的军嫂,一个是怀了孕就要生育的军嫂,这次宋晏洲和曹远征紧急出任务,她们两人都得好好安抚才行。
后方安定好了,在前方的军人,才能全身心的投入,没有后顾之忧。
赵念喜今天这顿饭虽然忙点又累,但是心里是真的没有半点不高兴。
自己男人虽然现在是政委,但紧急出任务她也是经历过的,那时候心里是真的不好受,又担心又害怕,怕丈夫在外面受了伤,又怕完不成任务受到处分。
除了这些,还有丈夫突然就离开了,这毫无准备的,就像是猛地被人给抛下了一样,心里再清楚他是为了国家,总还是会有点在意,心里多一道坎过不去,憋的自己难受。
因此吃完饭赵念喜还拉着两人,说了好一阵子,讲了许多将心比心的体己话,直接把有些情绪不稳定的钱欢欢给说哭了。
然后叶暮听着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当军嫂的难处和苦处。
只能不停的点着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学会了。
大概一个多小时,钱欢欢的情绪又稳定下来后,赵念喜陪着钱欢欢上了楼,叶暮自己就回了家,继续做自己的药去了。
到了晚上,依旧是在赵念喜家里吃的,然后回到家,除了她的身影就是充盈室内的灯光。
叶暮看过几次宋晏洲烧水,昨天宋晏洲的意思是,他在家里的两个温水瓶里都装满开水,她今天就用里面的热水兑冷水洗漱,晚上不洗澡了。
但今天出的汗多,叶暮还是想洗一洗。
于是她挽起了袖子,在锅里添了水,照着宋晏洲之前的做法烧煤。
刚开始有些不确定,不过随着动作逐渐上手起来,叶暮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和核心,毕竟她动手和学习能力不是摆在那里当花瓶的。
虽然过程中被烟熏的流了点生理泪水。
叶暮添好了煤,趁着烧水的时间,又回房间弄了些基因辅药,买的药材和西药就这样用完了,剩下的都是做基因药剂和基因辅药用不上的残渣。
把制药仪器拆开清洗,擦干,一一放回箱子里。
等洗了澡躺在床上,她总感觉除了衣服没洗之外,还少了点什么步骤。
现在时间太晚了,叶暮打算明天早上起来洗衣服,她感觉自己本来就洗不干净,晚上光线不行,洗怕不是更洗不干净。
这可是要穿在身上的,不能大意。
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到哪里缺了,叶暮闭上眼放松身体和思绪,逐渐进入梦乡。
今晚满天繁星,美轮美奂,军区内还能听见虫鸣声声,和军区外的虫鸣几乎此起彼伏,在遥远彼方虫鸣的之中,悄无声息的藏着几道极浅的呼吸声。
是正在执行任务的战士们,他们如同黑夜中的猛兽,无声地蛰伏着,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而在这样的夜幕之下,阳山村林家土墙房子的前屋,点着一盏灯火摇曳的煤油灯。
林澹在一旁看着叶晚生拿着自己弟弟贡献出来的作业本,半趴在灶台上,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下一个个字,字连成句,句写成千言万语,有思念,有叮咛,有关心,满溢的情感全都述诸笔下。
坐在灶前等着拿回自己本子的林致托着下巴看着他哥和叶哥,道:
“叶哥的妹妹的信也拿回来了,哥你就别往城里跑了,过几天就要夏收了,大队长今天还特地在队里清人,专门提了你。”
“嗯。我知道,我本来这段时间也没打算去城里,还不是看叶晚生找不到信急得。”
他挑了挑煤油灯,让光芒更亮了几分,突然想起什么来,对林致道:
“那天我看见他从邮局出来,都他妈的快哭了,你要是看见了,肯定也得让我帮你叶哥,反正也是顺便跑一趟,还赚了点。”
叶晚生停下笔,把写好的信从作业本上撕下来,有些生气地道:
“你能不能别乱说!”
林澹嗤了一声,看他写完了,直接伸手把煤油灯的火给捏熄灭了,在黑暗中不客气地嘲讽叶晚生:
“收到你妹妹的信了嘴就硬了,要是没收到,或者你妹妹出了点事,你不哭老子跟着你姓,我怕到时候你哭的没人能喊的住你。”
肯定哭的稀里哗啦的。
他甚至觉得,如果叶晚生的妹妹出了什么事,叶晚生没准会发狂。
这小子还小的时候跟他说话,时不时就会提起自己的妹妹,都八九年了,虽然嘴上提的少了,但每次寄信和收信,他是最积极的。
每次给城里寄信前,总会来找林澹想办法搞点好东西寄回去,自己日子再落魄难过,至少也得在里面装点肉才肯罢休。
林澹对他这性子也算是摸的清清楚楚的了。
“我睡觉去了,你们说话小声点。”
摸黑接过自己的本子,林致对两人道,然后起身朝着自己屋走去。
林澹送叶晚生出了门,一直把人送到牛棚附近,看着他的影子进了牛棚,才转身回去。
蹲守许久,今晚的猎物终于出现,宋晏洲在暗处发出一声虫鸣的拟音,得到指令的军人瞬间行动了起来。
一人上前去敲了敲门,跟着他一起的两名士兵已经贴在了门的两侧,手中拿着枪,随时戒备着。
而另一处,宋晏洲已经带着人无声的翻上了二楼阳台……
“大半夜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