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陈勃明白关初夏的意思,包括但不限于和贵鹿集团有关的所有事,其实她说的就是白永年留下的那个烂摊子,以及那四家公司对贵鹿集团发难的事,她让陈勃彻底放手,不要再和白永年有任何关系。
陈勃没吱声,他很难做到全部放手。
“你说过,我对待工作不积极,太佛系,小颜越做越需要我帮她站台……”
“我是说过,但是我的意思是你按部就班的往上爬,不要牵扯到一些你把控不了的事情,我问你,你和我舅舅说的什么重建之类的事,你有能力把控吗?还有,有些事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依然有人盯着呢,你以为你……”
关初夏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说了,万一他们的视频被人监控着,那么分分钟就会给陈勃带来灭顶之灾。
“这事,能不能让我再考虑一下?”陈勃皱眉问道。
关初夏看着视频里的陈勃,不得不说,时间会改变一切,包括人,而有时候人的改变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
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陈勃就成功被白永年洗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其实陈勃完全可以在白永年死后放手不管任何事,白永年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让他们自己烂下去就好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总有彻底烂透的那一刻,为什么陈勃非要掺和呢?
人类之所以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向前发展,就是因为一件事,欲壑难填。
当一个社会和个人失去了欲望的时候,不管是社会还是个人,离死就不远了。
陈勃第一次接触到关嘉树留下的巨额财富的时候,他的心思就开始发生变化了,尤其是在和靳曲见面商议后,从那个时候起,他们的欲望开始合流,虽然后面是打着不想让关嘉树身败名裂的旗号,但是不管是钱还是那几本日记,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关初夏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阵绝望。
她明白,这是陈勃委婉的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只是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而已。
陈勃也看到了关初夏脸上的失望,两人就这么隔着屏幕对视着,相互间都不想做那个第一个后退的人。
“陈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趁你陷的还不够深,还来得及抽身,为什么不能做个普通人,过简单的日子呢?”关初夏眼睛里闪着泪花,但是语气却更加气愤和严厉起来。
她和陈勃接触以来,陈勃从没让她生这么大的气,而且当她开始生气的时候,陈勃早已举手投降了,但是这一次,她第一次见到了被腐蚀过后的陈勃,他的整个人周围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化了,有一个坚硬的外壳罩在他的周围,自己的柔情和愤怒,已经不能让他完全的服从自己的要求了。
“我这不是和你说了嘛,我考虑一下,给我点时间,好吧?两天吧,我这几天很忙,单位出了事,我也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时候我再联系你,好吗?”陈勃依旧是温柔的说道。
关初夏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陈勃再打过去的时候,关初夏始终拒接。
关初夏回到客厅里,此时舅舅和母亲正在喝茶聊天。
“唉,没救了,简直是没救了,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关初夏刚刚走进客厅就嗷嗷的大叫起来。
靳颖和靳曲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没敢吱声。
关初夏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忽然很凶的看向靳曲。
靳曲一愣,心想我也没惹你啊,你这态度啥意思。
“小舅,我觉得陈勃堕落成今天这样,你有很大的责任,你和白永年是老相识了,他们交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着点?还有,我爸留下的那几个糟钱,你当时为什么不劝着他汇报上去,我爸已经死了,交了就交了吧,我们就是图个安生日子,你看现在陈勃那个熊样,我看他就是被你带坏了,掉钱眼里了……”
关初夏小嘴叭叭叭,靳曲根本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
这脾气一看就是刚刚和陈勃吵完,自己可不敢去当那个背锅侠,所以,一声不吭,任凭自己外甥女对自己口诛笔伐,无所谓,反正是得了实惠了,让她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而且自己还是要回国内的,到时候陈勃那里的事情,她还得指望自己呢,这个时候忍气吞声只是一时。
“哎哎,你怎么和你小舅说话呢?”靳颖看不下去了,皱眉说道。
关初夏没对自己母亲说重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妈,你和我爸这辈子,有过幸福的日子吗?”
这话问的,靳颖一愣,本想嘴硬说自己和关嘉树还是有几年好日子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被关初夏的话堵了回去。
“我当初也就是看着陈勃老实,对仕途也没多少野心和追求,心想,我和他都有个稳定的工作,不能大富大贵,也能温饱度日,哪知道到最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妈,我这辈子算是完了,陈勃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得过且过有个班上就很满足的陈勃了,你说,人的变化咋就那么快呢?”
这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自己妈妈。
靳颖无言以对,靳曲这个时候砸吧了一下嘴,说道:“孩子,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他上不了天,我过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肯定把他给你收拾的妥妥当当的”。
关初夏摇摇头,说道:“我不信,你收拾不了他,他这个人,不当回事的时候,什么事都不在他眼里,真要是把某件事当事做的时候,那就真的完了,做不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靳曲心里叹口气,心想,你说的还真是,陈勃那股子韧劲不是自己轻易可以卸掉的。
关初夏起身回自己屋了,在床边坐了一会,本想上床睡觉的,可是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关初夏的火气又上来了,这他妈爷俩没一个省心的。
咣当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关初夏气呼呼的又回到了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