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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稍安勿躁!”

面朝群臣的卫学海举手止声,声音低沉的说道,“南靖无礼之为可不止于此,起初卫某以为南靖愿意拿出五十万两黄金赔罪却是有诚意的,可在与其交谈中,卫某才得知了真相,去年年末,南靖国内新开采挖掘出一座金矿,换而言之,对如今的南靖而言,黄金根本就不值钱!他们有的是,之所以拿出黄金赔礼请罪,是因为他们认为我等宣人皆是见钱眼开之人,只需以利回还,前尘往事皆可一笔勾销!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场大臣们听到卫学海这话是又怒又喜,怒的是南靖使团对大宣这般轻佻肆意的态度,喜的则是南靖国那座全新发掘开采出的金矿!

南靖国内有金矿待开,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大宣只要发兵将南靖国给攻下了,不只可以添上一块崭新的疆域,还有一片片金灿灿的金锭子等着他们坐收囊中!

金矿可不是铜矿银矿,从里边挖出来的可都是明黄金灿的金子!

“陛下宽宏仁德,特许南靖小邦一个议和的机会,然这南靖国却不知好歹,竟还敢对我大宣出言不逊,皇上,臣以为此不尊礼仪的蛮化夷邦,可亡也!”

“易侍郎说的是,皇上,这南靖不知进退,对我大宣心藏祸心,我大宣已不能容之!恳请陛下下旨发兵!”

“国弱而不知礼,知错而不知改,认错而不以诚,此便见得南靖小邦的劣性无法更正,臣以为应当立即向南靖发兵!”

经过卫学海的一番讲述后,在场不少大臣都开始提议向南靖发兵,让人感到哭笑不得的是,这会儿叫的最欢的臣工们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与章棠这位大学士提倡议和的南籍文公集团。

站立在文官最前列的宁中恒与洛文槺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卫学海这位年轻人的赞许之意。

卫学海在讲述自己与南靖主使接洽的过程中时用的是先抑后扬的形容语法,起先重点描述南靖主使黎煛有多么的可恶,更是将对方出言不逊的原文照说了一遍,借以此激起在场群臣的愤懑,再而抛出南靖国境内开采出金矿的诱惑信息,引起殿中群臣对南靖的贪夺之心!

在群情激奋与重利诱惑下,在场群臣们的主战思想就会变得空前热烈!

先前一味主和的南籍文公集团在听到南靖主使对自己国朝出言不逊后愤怒的情绪就已经涌上心头了,再之后又听到南靖国境内藏有金矿,他们此前的议和想法便早都抛诸脑后了。

“这帮狗日的瘟书生!”冯锐进呲着牙低声骂道,“一听到人国境内有金矿,一个个跟吃了春药似得,比咱们这帮武将还要求战求得急!”

与他并肩而站的穆忠君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俯首回笑道,“老爷子这话说对了,论心狠贪性,这帮瘟书生可比咱们这些武将还要来得绝!”

正当这一老一少的两位国公私语时,候在他二人身后的武将勋贵们也站不住了,纷纷站出身来上奏请战之言。

“先前诸位大人说的不错,臣以为南靖小邦对我大宣包藏祸心多年,我大宣也是时候向南靖讨回公道了!皇上,臣以为应当即刻向南靖发兵!”

这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武将勋贵不是别人,正是那满头白发的宣义侯闫瑞!

有了闫瑞的带头作用,一批又一批的武将先后都站了出来。

“宣义侯此言甚是,蛮夷小邦骄狂放肆,勾连山匪为祸,如此悖逆之举,理应让其付出代价!”

“攻缅之战刚过,天下万邦正畏于我大宣国威,若我朝宽恕了南靖此次的僭越之举,恐有失国威呀!陛下,臣请奏发兵南靖!”

“臣等附议,请吾皇下旨发兵!”

随着这一道响亮整齐的口号传起,殿中的文武群臣们竟同时向楚天耀下跪求旨,看着下方跪倒成一片的文武大臣们,楚天耀只觉着心中热血沸腾!

尽管他很想应下声来说出发兵二字,但他却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站起身来看向章棠等南籍文工集团,“章卿何在?”

被皇上突然点名的章棠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拱手作答道,“回陛下,臣在!”

楚天耀冷着脸瞪了他一眼,抬起手一指他身前身后的南籍文公集团的官员们,“尔等此前向朕请奏议和,现如今却被南靖小邦如此侮辱,着实是让朕心寒!”

章棠等一众先前主和的文官们都愣住了,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悔恨之色,章棠更是红着眼磕头道,“臣老眼昏花,识事不明,轻谈议和之举使我大宣受辱,臣……臣罪该万死……”

见章棠低头认错,先前主和的文官们也都异口同声地请罪道,“臣等误判情势,空谈议和之事,亦是罪不可恕,还望陛下责罚……”

“朕并非是怪罪尔等……”楚天耀捂着胸口,面露痛心之色,“朕是信任尔等的能力眼光,故而下旨采纳议和之谏,却不曾想换来小邦的轻言侮辱,朕……朕这是对你们失望啊!”

“尔等皆是我大宣朝堂的有识之士,国之重臣,遇着大事时却误判情势,朕……朕心何其痛哉?”

听到楚天耀这声情并茂的诚挚之言,章棠等一众下跪认错的文官们都湿了眼眶,心中的悔恨与愧疚感让他们羞愤欲死……

“臣……臣等有违陛下重望,实在是罪不可恕!”

“罢了……尔等先前上奏议和之言也是为我朝社稷忧心考虑尔,朕亦不忍心责之……然尔等诸臣身为国之重臣,错判情势仍有错失之处,便罚尔等一年俸禄以儆效尤吧……”楚天耀无奈地坐下,叹气道,“若说有错,朕听信尔等奏言后下旨议和亦是有过也……”

章棠等一众文官们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哭嚎着请奏道,“陛下此言万不可说,这一切都是臣等无能,错判形势逼使陛下传下误令的罪过……陛下万不可自责呀!”

“罢了罢了!”

楚天耀抹了抹有些发红的眼眶,面朝群臣,正颜厉色道:“即是群臣奏请,朕便顺从众意,决议发兵南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