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朝着山里深入行进,道路状况便愈发恶劣崎岖起来。
起初那尚算平坦的柏油路,宛如一条蜿蜒的墨色丝带,逐渐在视野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满是坑洼、碎石遍地的小径。
车轮碾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车身也随之剧烈摇晃。
导航那机械的电子音明确地提示着,距离目的地大概还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此刻,时间已然在这颠簸中悄然流逝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可令人无奈的是,我们距离终点仍有大约十七公里的漫长路程要赶。
坐在后排座椅上的于凤英,或许是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实在太过疲惫,这会儿正斜倚着靠背,微微眯起双眼,进入了梦乡。
她的面容略显憔悴,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
而我紧盯着前方,那路况却越发艰难险阻,狭窄的道路一侧是陡峭的山壁。
另一侧则是深不见底的山谷,仅容一辆车勉强通过,稍有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不禁让人心生忧虑。
就在这时,眼前霍然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狭窄逼仄的石子小路,它如同一条细长的蟒蛇,一直向着那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的山峰延伸而去。
这条小路上,四周静谧得可怕,别说人影了,就连一丝活物的气息都难以寻觅到踪迹,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辆车在孤独地前行。
真不知究竟是于凤英的哪一位贴心好闺蜜,竟然会给她介绍,如此一位隐居在这般荒僻之地的神医。
“陈总,您开慢点儿吧,这条路实在太难走了。”
于凤英突然惊醒过来,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安全带,满脸紧张地叮嘱着正在专心驾驶的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惶与不安。
听到她的话,我连忙回过头去,努力挤出一丝安抚的笑容。
安慰道:“于姐,您别太担心,咱们再坚持一下,只剩下最后七公里就能到达目的地啦!”
然而,于凤英显然已经受够了这段颠簸的旅程,她一边用手捂住胸口,眉头紧皱,一边满腹牢骚地抱怨着:“唉呀!真是没想到,看个病居然会这么困难。”
“我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这破破烂烂、满是石子的道路给摇晃得呕吐出来啦!”
就这样,车子继续在这崎岖的道路上缓慢地蠕动前行着。
每前行一米,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又经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在转过一个山弯后,我们总算迎来了转机。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条较为宽敞的水泥路。
它像是一条希望的通道,在这荒僻的山野间显得格外醒目。
“哎呀!这样的水泥路看起来舒服多啦!”
于凤英解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轻轻按下车窗玻璃,探出身子去尽情呼吸着山野间那清新凛冽、带着草木芬芳的新鲜空气,脸上的阴霾也似乎散去了些许。
终于,在绕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我们来到了老中医的店门口。
那是一座略显古朴陈旧的小院,青灰色的围墙爬满了斑驳的青苔,两扇木门半掩着,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宁静与神秘。
门檐下挂着几串已经干枯的草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我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抬头一看门头上写着:“专治各种女性疑难杂症等妇科疾病。”
于凤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朝着那老中药店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打量着四周。
老中医和他那看起来有些傻气的儿子,停下手中晾晒草药的活计,抬起头来望向我们。
于凤英满脸堆笑,上前说道:“您就是李神医吧?可算找到您了。”
老中医微微点头,目光平和:“不要称神医,不过略通医术罢了。”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这时,我注意到一旁的木架上摆满了形形色色、叫不出名字的中草药,有的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老中医的傻儿子好奇地看着我们,嘴里嘟囔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时不时还自顾自地笑起来。
老中医转身走进店里,示意我们跟上。
店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墙壁上挂着一幅幅人体经络图和古老的药方。
于凤英开始向老中医诉说自己的病症,老中医静静地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点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探究于凤英身体里隐藏的每一处病痛奥秘。
而我站在一旁,心中不禁对于这位隐居深山的老中医 多了几分敬畏与期待。
不知道他是否真能,如传说中那般妙手回春,解于凤英之苦。
“先洗洗手跟我进来吧!”老中医指着不远处的盆子,示意于凤英先洗洗手。
于凤英瞥了一眼盆子,看着眼前的老中医问道:“李神医,您……您这里没有水管吗?”
“这……这盆里的水有点……有点太脏了吧?”于凤英走到盆子面前,看着眼前的盆子,却迟迟没有下手。
“不脏……不脏……姐姐,我……我们这里干净着呢!”
老中医的儿子笑着走到于凤英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