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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苏时酒从浴室内走出,顾殊钧脚步一错,用身体遮挡住药瓶的位置,他弯腰拉开抽屉,“哐当”一声,把药瓶丢进去。

苏时酒给手机充上电。

他回眸,不经意般问:“在吃药?”

“嗯。”顾殊钧声音懒懒回,“安眠药。最近有点失眠。”

苏时酒:“哦。”

两人都没再提起刚刚发生的事。

时间不早,苏时酒把头发吹干后侧躺在床上,不多时,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顾殊钧也上床,睡在了他身后。

卧室内的灯关了,一片漆黑,只有月光洒下来的柔和光辉。

在卧室的静谧环境中,苏时酒精神逐渐放松下来,正昏昏欲睡时,一条手臂突然从身后横过来,搭在他的腰间。

下一秒,顾殊钧手臂一用力,将苏时酒整个人拉至他怀里。

后背抵着顾殊钧温热的胸膛,大型抱枕苏时酒:“。”

时间太晚了。

苏时酒懒得动弹,他干脆顺势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沉入梦乡。

清晨,苏时酒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他眉头蹙起,迷迷糊糊想回头,便听手机铃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双温热的大手伸过来,轻轻盖在他有些发胀的眼睛上,像是在安抚。

下一秒。

苏时酒听到顾殊钧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早,你继续睡。”

苏时酒“唔”了声。

他身体蜷缩成一团,拉过被子,遮住脑袋。

等他再醒来时,房间中一片昏暗,让人分不清时间——遮光窗帘被牢牢拉上,房间门也紧闭,只顾殊钧那边的床头开着一盏星星灯,照在天花板和墙壁上,不明显地一闪一闪,模拟着星空的画面。

“……这是什么哄小孩子的把戏。”

苏时酒嘟囔了句。

他发了会呆,翻过身,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两圈,又盯着星星看了会,才慢吞吞起身,将窗帘拉开。

“唰”的一声,阳光照在身上。

苏时酒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他转过身,走到顾殊钧床头,把星星灯关了。

想到什么,苏时酒动作一顿。

——顾殊钧之前说过,他可以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苏时酒拉开床头柜下方的抽屉,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个药瓶,上面写着阿普唑仑片。他对药名没什么概念,摸出手机搜了搜,发现这个药确实适用于睡眠障碍人群,但上面的标签完好无损,显然不是他昨天看到的。

顾殊钧到底在吃什么药?

竟然这么谨慎,不想让他看到?

苏时酒眉头一皱,将药瓶重新放回去。

*

苏时酒跟明景传媒的总编申请过帝水会所的新闻,因此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他白天不用去公司打卡,时间很自由,只需要每周交最少三篇有效稿子就行。

他下午跟龚信一起出去跑了几趟,跟了几个鸡毛蒜皮的小新闻,等到了晚上吃饭时间,阿姨对苏时酒说:“顾先生说他晚上要加班,今晚就不回来吃饭了,您一个人用餐就好。”

苏时酒:“嗯。”

晚上,苏时酒准时前往帝水。

才刚到地方,银发调酒师便喊:“苏时酒,经理叫你过去一趟。”他提醒道,“应该是昨天的事。”

苏时酒挑眉。

他抵达宋明宇的办公室时,后者正在打电话。

宋明宇的视线在苏时酒身上扫了眼,示意苏时酒等着,便继续与人交谈,谈话的内容和帝水营收有关。

苏时酒眼观鼻鼻观心,瞧着像是在发呆,实则不经意间,抬手转了下衬衫上的一枚不起眼的纽扣。

过了会,宋明宇终于挂断电话。

他看着苏时酒,长长地叹了口气。

“经理。”苏时酒表情无辜,“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会不知道?”宋明宇冷哼一声,“行了别装了,我在帝水混了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你那点破演技?”

他说着,拿出手机,“李吾,你带着何焕过来一趟。”

不多时,李吾跟何焕来了。

苏时酒唇角带笑,给人让了位置,乖巧喊:“李哥,焕哥。”

李吾皱眉没应,只问:“所以昨天那桌客人,明明招待的人是何焕,怎么最后分成到了苏时酒手里?”

——何焕是李吾正在带的,因此何焕拿到的分成,也有李吾一份。虽然到手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

涉及到金钱问题,他当然要来亲自问。

“哦……原来是为了这事啊。”

苏时酒接过话茬,笑眯眯说,“之前经理给我主持公道,不是说要焕哥给我赔礼道歉吗?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说来点实际的,后来见李哥跟焕哥一直没来找我,我才发现我这事办得实在不地道。”

他叹了口气,装模作样道,“毕竟何焕老师比我入行早,就算是要给我这么一个小辈教训,那也是应该的。我怎么能趁机狮子大开口呢?”

这话一出,在场人都皱起眉头。

——苏时酒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何焕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要开口辩解,然而一旁的苏时酒立刻又说:“为了让焕哥心里舒坦,也为了咱们帝水会所的安宁,我干脆送了焕哥一个富二代客人。焕哥可能是被我感动了吧?反手也回给我一个客人。”

他叹息道,“焕哥真是个好人啊。都怪我,之前眼光太狭隘了,才会跟焕哥这样高风亮节的人作对。大家放心,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何焕:“……”

李吾:“……”

虽然苏时酒用的每一个词都是好的,是在夸何焕,但他们怎么听都觉得怪!甚至有种想打苏时酒一顿的冲动!

经理也有些无语。

他看向何焕:“是这么回事吗?”

何焕在旁边听的快要气死了。

——苏时酒说的那个富二代客人,明明是他凭本事从苏时酒手里抢过来的!怎么就变成苏时酒送给他的了?

但这事真要说出实情,也是他先抢苏时酒的客人。作为那个率先坏了规矩的人,一定会被经理拎出来当典型,重罚。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何焕又不是傻子,当然干不出来。

最后,何焕只能憋屈地点头:“是。就是苏时酒说的这样。”

他飞快补充道,“不过那桌的客人说了,还是跟我聊天更加自在点,所以我现在不想把那三个客人送给苏时酒了,我想要回来。”

……要回去?

李吾和经理一愣,都忍不住皱眉看向何焕。

出尔反尔?

这也太上不了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