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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下。

顾殊钧的大脑炸开。

他喉结不住滚动,享受着苏时酒主动献上的吻,在对方觉得差不多了,准备退开时,又毫不犹豫地追上去。

两人在客厅里接吻。

柔软的唇舌纠缠在一起,舌尖缓慢舔过上颚,顾殊钧抬起宽厚的大手,轻轻摩擦着苏时酒后背的蝴蝶骨。

动作轻柔,缓慢,但坚定。

亲了会,苏时酒的舌尖有些发麻,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

“唔。”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虽说在被动承受着顾殊钧的亲吻,却意外的,苏时酒不觉得讨厌。

不过好在,顾殊钧只亲了一会,便放开苏时酒。

他唇角勾起一点不太明显的弧度:“算你识相。”

苏时酒:“。”

啧。

苏时酒接下来还有要事,没再与顾殊钧多说,他前往书房打开电脑,开始认真将他在周明祈那看到的有关副局和他的儿子陈佑棠的资料归档整理,尤其是疑点的部分,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顾殊钧见状,没有打扰。

等处理完部分工作,已经是晚十一点,苏时酒伸了个懒腰,合上电脑上楼,一进卧室,才发现顾殊钧睡着了。

房间中的灯开着,后者靠坐在床头,手中还拿着本书,他身体歪了点,瞧着是一个比较别扭的姿势,仿佛前一秒还在等苏时酒。

看得出来,顾殊钧累极了,否则也不至于这副姿势就睡了。

苏时酒一顿,抿了下唇。

他抬手,先把头顶上的灯关了,只留一盏小夜灯用来照明,又轻手轻脚走到顾殊钧身侧,把顾殊钧手中的书慢吞吞抽出来放在一旁,免得等会掉到地上,之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顾殊钧?换个姿势再睡。”苏时酒说。

顾殊钧“唔”了声。

他应该是听见了,身体向下动了动,改成正常睡姿。

苏时酒看着对方眼底的青黑,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

时间不早,苏时酒也有些困,正准备去睡觉,突然见靠墙的地毯上摆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用漂亮的包装纸裹着,最上方还打了个蝴蝶结,整齐的堆放在一起,走近了看,最上面还有一张印了火漆的贺卡,瞧着仪式感十足,写着四个漂亮的花体字——酒酒亲启。

是……顾殊钧给他的?

出差带回来的礼物吗?

苏时酒忍不住多看两眼,到底还是好奇心占据上风,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拿起那封信,轻轻揭开。

里面的内容很少,只有一句话,确实是顾殊钧的字迹。

「酒酒,你愿意和我一起再经历一遍童年吗?」

苏时酒:“?”

什么意思?

旁边的礼物和“童年”有关?

苏时酒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信你看了?”

苏时酒一怔,回过头,发现顾殊钧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正看着他。

“抱歉。”苏时酒突然有种自己擅自看别人东西的窘迫,他低垂眼睫,将手中的信放回去,“吵醒你了。”

“没,本来就是给你的。”

顾殊钧从床上起身。

他行至苏时酒身边蹲下,下巴抬了点,“这些是我出差时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看见觉得挺有意思,就买了。打开看看?”

苏时酒确实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

他没拒绝,大大方方将其中一个盒子拿起来,在顾殊钧的视线中拆开包装,只见里面竟然是乐高的包装盒。

上面的图形,是一艘船。

苏时酒有些惊讶:“是上次去老龚那,他女儿玩的那种吗?”

“对。”顾殊钧蹲着不太舒服,干脆和苏时酒一样盘腿坐在地毯上,两人的肩膀紧挨着,几乎碰到一起。

他伸手拿起一个更小些的,拆开了,也是乐高,“以前玩过吗?”

“没。”苏时酒摇头。

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那时候虽然身体不太好,但孩子都喜欢扎堆,上学前,苏时酒整天跟村里的孩子王一起上蹿下跳——爬树摘果子,晚上摸知了,甚至下水在池塘边缘抓螃蟹,黄鳝。

偶尔姥姥看天气好,会给他用漂亮的花布缝个沙包,跟朋友砸着玩。

那时候,村里连普通的汽车玩具模型都很少见。

隔壁院子里外出南下打工的夫妻,给留守的儿子买了把玩具枪,可把整个村里的孩子都给羡慕坏了,整天跑去他院子玩。

苏时酒那时候,很羡慕对方,不过他还小,连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羡慕那个孩子能有一把玩具枪,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看着手中的乐高,苏时酒抿了下唇。

一旁,顾殊钧开口:“刚好,我也没玩过。”

苏时酒一愣。

顾家豪门大户,也没买过乐高给孩子?

两人对视,顾殊钧简单解释:“我生在顾家,自小就被以继承人的身份培养,身边不会出现任何与培养我无关的东西。”

顾家对继承人要求严格。

不。

或者说……

是顾霍对继承人要求严格。

顾殊钧三岁那年,顾霍便开始实行精英教育,圆团子般的小朋友,被教导着耐下性子坐着看书学习,不论坐姿不对,打瞌睡,还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分了神,等待顾殊钧的就只有皮带或者竹条。

如鲁班锁,九连环等锻炼孩子思维逻辑能力,和专注力的益智型玩具,对顾霍而言,也都是会分散顾殊钧注意的罪魁祸首。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顾殊钧知道,他能一举成为国内最年轻的富豪,带领顾氏集团走到如今这一步,肯定有精英教育的原因在。

因此,他之前从未痛恨过顾霍,直到后来——

顾殊钧敛去眉宇间的所有情绪。

他看向苏时酒。

一旁,手中拿着乐高的苏时酒,也猜到些许原因。

他心想,这或许正是顾殊钧长大后性格偏执的原因之一?如果他们能一起慢慢弥补童年的缺失,对顾殊钧的病肯定也有好处。

想到这里,苏时酒满口答应。

今晚时间不早,两人约定好以后每天晚上在家,至少一起拼半个小时的乐高。

苏时酒把手中的乐高放回去,从地毯上爬起来,他正准备去睡觉,突听身后的顾殊钧开口:“你穿着衣服?”

苏时酒:“?”

什、什么?

苏时酒拎着被子一角,茫然看向顾殊钧。

顾殊钧站定在原地,他脚边就是乐高的礼物盒,此时双手抱臂,下巴微抬,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质问道:“之前我出差,你不是睡觉不穿衣服吗?怎么,我一回来你就穿上了?防我呢?”

苏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