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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自胸腔中发出一阵闷笑来。

“……苏时酒。”他念着苏时酒的全名,声音还似往常般缱绻,面容上却闪过一丝狠戾,凄厉控诉,“距离那件事才多久过去?你就已经完全忘记了?呵,该说不说,你果然是个自私冷情的人。”

男人鼻梁高挺,面容优越,那双烟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苏时酒的脸,像是要看透什么。

见苏时酒确实想不起来,他从鼻腔中哼出一声,这才施舍般告知真相,“当初也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大雪封山,我们被困住,只剩下一个人的物资……就算你不说,我也是愿意把物资让给你的,你却怕我不肯,抢先偷偷摸摸带着物资离开,留我被你无情地抛弃在这里,活活饿死!”

“我本来不怪你,可你万万不该在回去后就直接忘却了这里的事,看都不来看我一眼,留我一鬼在原地苦守多年,才终于等回了你这个负心汉!”

男鬼眼眶微红,大手落在苏时酒细瘦白皙的脖颈上。

苏时酒:“。”

呃。

所以……现在是男鬼剧本?

苏时酒身体瑟瑟发抖,低垂下眼睫:“……对、对不起。当时我不是故意把你丢下的,我也只是……”

他咬住下唇,“我只是太想活下去了。”

“你觉得现在只说对不起有用吗?”顾殊钧冷笑一声。

苏时酒:“……那我报警,把我自己抓起来?”

顾殊钧:“……”

苏时酒:“……”

顾殊钧表面若无其事,假装没听见苏时酒的话,继续道:“当年你犯下的错,当然要用你自己的身体来赔偿!”

“鬼怪本就不被允许存在于世间,时至今日,我的力量也愈发衰弱,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他一顿,看着仍旧在浴缸内一丝不挂的男人,嗤笑补充,“当然,对付你这个小小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道,“而人类的精气,对我们这种鬼怪来说,可是大补之物……你想赔罪,那就赔给我精气吧。”

不等苏时酒回答,高大的男鬼罩过去,双手捧住苏时酒的脸。

后者被迫抬头,一双琥珀色眼眸抬起,似是受惊,瞪圆了看着顾殊钧,眼眸中澄澈到毫无杂质。

顾殊钧喉结滚动。

“张嘴。”

他命令完,落在苏时酒下巴处的拇指微微用力,迫使后者张开嘴来,露出里面柔软的粉色舌头。

维持着这个动作,男鬼低垂眼睫看了会,直将那人类看的有些羞愤,试图闭合自己的嘴巴,才终于垂头吻过去,下一秒,舌头先迫不及待动起来,疯狂攫取人类口腔中的津液。

似是因着两人之前的仇怨,男鬼毫不怜香惜玉,一张口便攻城掠地,吻的人类节节败退。

十几分钟后。

“够、够了……”

苏时酒抗拒地伸出手推了推身上的人。

他面带绯色,嘴巴红肿,一手扶着浴缸的边缘,指关节都有些泛白,似乎想站起来,但浑身没什么力气,又怕顾殊钧吻下来,只能抢先开口,告诉对方:“水有点冷了。”

顾殊钧试探了下,发现确实没之前热,好在浴室内还有水蒸气,勉强维持着之前的温度。他双手握着苏时酒的腰,轻而易举将人从里面抱出来,之后起身打开旁边的淋浴花洒,放出热水后递给苏时酒。

做完这一切,顾殊钧没忘记自己的人设,抱臂站在一旁盯着苏时酒洗,同时冷笑一声道:“苏时酒,你别以为这就结束了。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开胃小菜……是我等你这么多年收的利息而已。”

他抬了抬下巴,“你的精气,我志在必得。”

苏时酒:“。”

好好好。

演吧,谁能演得过你啊。

简单冲了下澡,苏时酒擦干净出了浴室,被顾殊钧拉下吹头。

顾殊钧冷笑:“别以为我现在主动给你吹头,就是不恨你了。要怪就怪你们人类实在脆弱,平日里发烧感冒严重点甚至会死。在我没有收够你的精气前,我绝不会让你轻易死去——难道说,你是不忍受辱,故意想让自己发烧后出事?呵,我劝你直接死了这条心吧!”

苏时酒:“。”

苏时酒,“吹风机离远点?烫。”

顾殊钧:“哦,好。”

苏时酒:“。”

大约是天气不太适合出行的缘故,今天来温泉山庄游玩的人不多。两人收拾一番换好衣服下楼吃饭,中途,苏时酒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扫了眼上面的号码,仍是没立刻接。

顾殊钧侧了下头:“还是那边的?”

苏时酒:“嗯。”

他翻看记录,发现在泡澡时,监狱同样打了电话。一天三遍,应该真的有什么要紧事……难道是苏岳林出事了?

苏时酒往旁边走两步,“你先点餐,我接一下。”

顾殊钧面无表情“嗯”了声,他背过身,勾头拿出手机。

另一边。

苏时酒行至无人处,这才面无表情地接通电话。

“请先不要挂!”

电话刚接通,对面的人便语速飞快开口,“我是江城市监狱的工作人员,给你打电话也是迫不得已,你的父亲苏岳林强烈要求见你,为此已经自杀四次了。”

苏时酒眉头一蹙:“……自杀?”

甚至还是足足四次?

“对。”见苏时酒终于回应,且似乎不会再挂断,那人松了口气,终于放慢说话的速度,“前几次联系您,但都是由您的助理接听,也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位……这次是实在没法,苏岳林称今天是你生日,一定要见到你,再不济也要通话,不然还会想尽办法自杀。”

说到最后,工作人员语气无奈,“希望苏先生也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

听对方提到“生日”二字,苏时酒神色恍惚一瞬。

他心想,

原来……

只要苏岳林愿意,也是可以记得他的生日日期的啊?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会被气笑的。

苏时酒轻嗤一声。

他想起苏岳林时,心中没什么波澜,但也理解工作人员,一边想着对方的那句“之前都是由助理接听”,一边漫不经心回:“我现在人不在市区,通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