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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杳儿师公的来信?也就是覃太医!”

小九腾地一下站起身,脸惨白一片。

“公子!”

黑脸不知道公子怎么了,满脸担心。

小九又坐了下去,黯然地垂下头。

“皇上真的不好了!”

覃太医是皇上的人,是他没有了救命的办法,才写信过来求助覃大夫的。

黑脸不知道怎么劝说,静默无语。

许久之后,小九微抬起头,吩咐,“尽快把新村人进城的事情办妥,我得回京一趟。”

或许她也会去!

但要她安心无后顾之忧,就得把新村人安排妥当。

“是!”

黑脸领了命,拿着名单转身就走了。

次日一早,新村人出发之际,覃大夫把李杳拉到帐篷里。

递给了她一个信封。

李杳一脸迷茫。

覃大夫低眸睨着她,“也不知道我爹给我的信中,怎么会夹着给你的信!”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皇宫之中也有你的眼线,乖徒弟,你还真是厉害啊!”

李杳飞快地拆了信。

说实话,她还没想到是谁。

当看完整封信,又看到最后的落款之后,脑子里浮出了一个黑袍女子。

原来是巫派那个想做掌门的人,也是那新掌门。

“梨洛,名字还挺好听的!”

“杳儿,她说什么?”

李杳重新看了一遍,“说皇上要翘辫子了!问我想让谁做新皇帝?”

“啧,这么大胆,不怕这信落在别人手中,判她个砍头的大罪。”

李杳扯起两边嘴角,扬了扬信,“这可是夹在你的家书中来的,你确定先被砍的不是你和师公?”

覃大夫猛拍了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完了,完了!死定了!”

李杳撅了下嘴,瞥眼过去,“别装了!这信能送到你手中,就证明里面的内容别人没看过。

眼下,除了黄脸又有谁能劫下这信?

要不了你们的命。”

覃大夫弯着眼,从袖口抽出他的信。

“杳儿,你看!”

他把信摊到李杳跟前的桌面上。

“你师公发来的求助信,眼下已过去两个月了。”

李杳想移开目光,无奈师父露出一脸讨好之意。

不得已,她拿起来看了看。

“咳,还真是不行了。”

覃大夫狠狠点头。

“师公让你去帮忙救治,好歹是咱明渊的一国之君,当然不能见死不救。”

覃大夫如同小鸡啄米一样,又点着头。

“那您快去吧!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师父您得快紧点。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兴许能赶上见皇上最后一面。”

覃大夫脸皱成一团。

李杳继续说,“师父不用担心你那福音草和多珠草,我会帮你好好养着,等你回云府。”

“杳儿,你……”

“不用谢我,都是我应该做的。哦,对了,到时候帮我带封信给梨洛,让她安心做她的太嫔,挺好的!”

覃大夫摇了摇头,泄了气道,“皇上他实是一代明君,你明明知道你师公意不在为师。杳儿,只有你才能救皇上!”

李杳也收起刚刚那玩味的神情,肃然道,“师父,如今明渊战火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居无定所。

你说他是明君,杳儿实在没感觉到。

也许他曾经是,但现在肯定不是。

要不然,咱们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从我记事起,我们的日子都是水深火热。我不知道他明在哪个地方。

不要同我说他曾经的功绩,曾经的辉煌。

我不仅没感受到。

后来所有的遭遇,皆是他统治下发生的。

若又要说,他身体不好,重病处理不了国事。

那就更应该早立太子,早日禅位。

正是因为他犹豫不决,导致底下的人争权夺势,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他真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死了,新君上位,或许是件好事!”

覃大夫被说得哑口无言。

帐篷外的小九也驻足,周身如同坠入了冰窟,散发着寒气。

“杳儿,”覃大夫终于开口,“你还小,看到的方方面面不够广阔,你所了解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他不得不替皇上辩解。

“当年皇上给我同安平秘密赐婚,安平远赴云府。

其实那时明渊就动荡了。他这皇位坐得并不稳当。

先帝儿子众多,个个虎视眈眈。

只说那靖王到如今都不死心,再者外戚众多,又各占据朝中重要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他着实不容易。

要知道明渊最强盛繁华的时候,各方来朝,都是他的功绩呀!

你没赶上好时候,并非他不明事。而是蛀虫太多。

若非先前的国力撑着,明渊早亡了。”

他说得认真与严肃,李杳也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他还真是一个好皇帝?”

“对呀!他已经尽力了。杳儿,有时候咱们是不是应该找准问题,坏的不应该是靖王、敏贵妃、欧阳世家这一流吗?”

“您说得对!”李杳勾起唇,“不过,我觉得您多少是因为皇上把长公主许给您,您心里欢喜,所以对他格外感恩。”

“咳咳,胡说!”覃大夫摸了下鼻子,“你要这么想,为师也没办法。”

李杳拍了下桌子站起身。

“我得去问下小九,看他怎么说。若他也说值得一救,我就陪您走一趟。”

覃大夫顿时脸开了花,笑得欢喜。

“真的?那你快去问。”

问安王世子,那还用说。

绝对是赞成救的。

因为安王的忠心与侠义,又有这段时间他对小九的了解,小九只怕得了消息,会比他还迫切。

“快去问呀!”

覃大夫催促了一句。

李杳便转身,刚撩起门帘,小九便提脚走了进来。

“抱歉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叔让我来叫你们出发。”

他抬目,睨了一眼覃大夫,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竟不知道,我那体弱多病,瘫痪在床,不能见人的平民姑丈,竟然是你!”

覃大夫坦然一笑,“安平走得太急,忘记带我了!”

“呵!”小九清冷地笑了一声。

李杳瘪了下嘴,“看来那皇上死不死,你们也不急嘛!”

“急!”覃大夫与小九异口同声。

“你也想救?”李杳看着小九,见他脸上蓦然染上一抹红,有点儿意外。

也对,安王一心为皇上。

他的儿子有他的信仰,像这种死忠,爱国又爱民的良臣,岂会有逆反之心。

亏得她以前还以为小九有谋反之心。

原来想岔了。

只见小九转过身,对她郑重道,“皇上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