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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到一边,李杳把帘子挂了起来。

“还是行颠吗?”李寄阳微微转过身,关切地看着李杳。

“别往后看!”李杳低低说了声。

李寄阳立马警觉起来,背后刮过一阵风,一阵马蹄声穿过。

等了一会,李寄阳才移动着身子,“咱们被人跟了?”

李杳望了一眼前面急驰而去的马车,露出一脸疑惑。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刚刚这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特地让寄阳哥把车停到一边。

可没想到他们疾驰而过,好像又只是路过,让她有些迷茫。

想想他们刚到云府,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

知道他们底细的人不多,即便要出手,也不会这么快。

“我们走吧!”

李杳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便又让寄阳哥重新赶车。

这一路下去,似乎顺畅多了,原先那辆马车,也再也没有出现。

到了傍晚,他们就进了城。

云府繁荣依旧,李杳没有直接去公主府,而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寄阳哥,咱们先放东西,等着师父来找我们。”

李寄阳从车内拿出两个包袱,与李杳一起上了二楼。

“覃大夫知道我们来了吗?”

李寄阳把东西放下,就到了隔壁房间。

李杳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还说等他来找你?”

李杳莞尔,“这么多天了,师父也该急了,会来找我的。在他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只管吃喝玩乐,过过公子小姐的日子。”

李寄阳伸长手弹了下她的头,“你就不怕覃大夫着急?”

李杳扔下她用来装模作的包袱,“十多年了他不急,这会急活该。”

瞧着她脸上狡黠的笑容,李寄阳收回了手,“随你!”

“既然无事,我得帮寄风去打铁的铺子看看。

还有朱五娘让我给她磨刀,春嫂子让我给她带口铁锅,邬婆子需要一把锄头……”

李杳撑着下巴,“你可真热心。”

李寄阳回她,“顺道的事,能帮则帮。”

两人当即就准备去打铁铺,也不嫌天已经黑了,反正云府的宵禁时间还早。

两人出了客栈,在路旁随便吃了些东西,边走边寻铁铺。

“咱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走了两条街,李寄阳发出疑问。

“上回寄风哥不是去过一个铁铺吗?”李杳记起了那一次,然后拍了拍额头。

“咱们现在是在城东,那一次可不是这里。城东这地非富即贵,找错地方了。”

李寄阳点了点头,“那明日咱们去城南。”

两人打道回府,却不小心绕进了住宅区。

李杳大步朝前走,李寄阳紧紧跟着。

巷子深,七拐八拐,也不知道绕到了哪里。

“杳儿,咱们走错路了!”

李杳回过头,莞尔一笑。

“你再看看,咱们有没有走错?”

李寄阳抬头看了一眼,“这是客栈后门?”

李杳点头,“没错!”

两人推门走了进去,穿过后院走到了前面,又穿过一座拱门,便到了客栈的回廊下。

“咦,两位客官,你们在这里呢?”之前替他们办入住的小二端着个盘子发现了他们。

“有事吗?”李杳问。

“有人找你们,等了一晚上了!”小二急忙说。

“我领你们过去,那小兄弟可着急了。衣裳都湿透了,我好心让他去换一件,他非得等你们回来。”

李杳一下便猜到了是谁。

果然在她踏进客栈大堂,就发现了焦急等待的茴香。

“师兄!”李杳急步走了过去。

“师妹!”茴香脸颊通红,唇干脱皮,“你终于来了!”

“快同我走!”他抓住李杳的手,急不可耐,“师父让我等你,猜到你会在公主府附近住下。

一连三日,附近的客栈我都跑了。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师兄,你先不要着急。”李杳挣脱开手,找了个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已经来了,就不急这一时。”

茴香接过水,灌进肚子里。

“我喝完了,快同我走!”

无法!李杳败给了他。

转而对寄阳哥说,“去把我们的包袱拿来。”

李寄阳飞快的上了二楼,拿着包袱就下来了。

退了房,赶着马车,三人往公主府去。

公主府门口的石狮子十分威严,只是这会透着一股子阴森。

马车停在门口,茴香跳下马车,不知同门房说了什么,旁边的小门就打开了。

“师妹,寄阳兄弟,我们快进去。马车停在这里,会有人来赶。”

蒙蒙月色下,茴香领着李杳与李寄阳急步往里面走。

公主府很大,不知绕了多少个园子,多少个回廊,终于在两刻钟后,茴香带着他们停在了一个院子前面。

“师父!师妹来了!”

一进院子,茴香就喊。

李杳很是奇怪,按理师父知道她来了,应该会出来迎她。

可惜直到她进了院子中的住宅,师父也没出现。

“师妹,”茴香推开一间房门,这才开始呜咽,“师父他……”

李杳心里咯噔一下,径直走了进去。

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短短几日的工夫,仿佛变了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她努力保持镇定,在床边弯下了身子。

李寄阳木然地站到一边,床上的人再熟悉不过,正是毫无血色的覃大夫。

明明前几日,他还活生生的在村子里乱窜,这会却怎么也唤不醒。

李杳伸手抚住师父的脉搏,脑子里却嗡嗡的。

茴香终于开始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师父是替长公主受的,要不然这会躺在这里的就是公主了。

师父不听我的,我提醒过他,让他不要喝不要喝,可他非不听。

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也叫不醒,也来了不少大夫,都不知道是何原因。”

他呜咽,“师父好不容易才进到府,只一天,只一天就变成这活死人!

师妹,你有办法是不是?”

李杳把完脉,皱着眉头问茴香,“师父喝了什么?”

茴香摇头,“我不知道,师父都没来得及告诉我,他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我知道那碗汤水原来是那法师划给长公主喝的。”

“什么法师?”李杳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指望师兄说清楚,难于登天。

“我不知道!”茴香回道。

果然,李杳早已猜到。

“我要见公主,可有办法?”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