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白双手端着玻璃水杯过来,刚好看到织星的目光从餐桌那边收回。
他笑着有些尴尬的邀请:
“织星,你也看到了。做好的烛光晚餐,没有人陪我享用,反正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你坐下来吃?”
夏织星接过水杯,慌的摆手。严总告诫过她,男女之间相处一定要注意分寸。
和一个男的一起吃烛光晚餐,某些方面就是一种默认,至少表达出了想要进一步的念头。
这水她也不敢喝,怕里面万一有什么东西呢。
她顺势放下杯子说:“时间也不早了,许夜白,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她动作又急又匆忙,像在躲避什么一样,许夜白连抓她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她走到门口,他只好追上去说: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其实现在时间了也不算晚,但为了拖住眼前这个男人,织星点头说好。
两人一起在外面走,总比在屋里安全。
严均诚带着自己的朋友和狗,搜查着整间屋子。
这已经是他们搜的许夜白到过的第二个据点了,如果这次再找不到人,后面就悬了。
这个房间属于一室一厅,屋中的摆设很少,目光所及之处,一眼就能看穿。
想藏人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两人带着狗搜查一圈后,朋友对严均诚摆头。
严均诚也面露失落,难道他的所有推测都是错误的?
“走吧,再不走,一会儿人回来了发现我们私闯民宅就不好了!”朋友催促。
严均诚不死心的转头频频回望,恨不得把墙瞪个窟窿出来。他又不甘心的说:
“要不我们回之前那个房子再搜一遍吧,我感觉我们刚才太匆忙了,没有搜仔细。”
朋友:“这种事你还不相信我?我是专业的。”
严均诚丧气的垂下脑袋,脑海里都是欣月双眼亮晶晶充满活力的鬼精灵样子。
想来,他们相遇的每种情形都挺搞笑的。
第一次,他尾随她到了女厕所。
她问:“你干嘛?”
他说:“上厕所啊。”
她喊:“这是女厕所。”
他不解的问:“所以,你为什么要到女厕所来?你变态吗?”
他是看她进了洗手间,才跟着进的,完全没想到她会带错路。
第二次,两人巧合的一起进了男厕所。
她站在旁边频频朝他这边望。
他皱眉,心情不好的问:“你看什么?”
“哦,有传言说严总您自宫了,我就想看看您是用什么东西尿的。”
……
他明明很讨厌她的张扬不听话,却又忍不住的想靠近她,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就像温暖说的那样,似乎对她有一种皮肤饥渴症一样,看到她就忍不住的想亲近。
只要一想到未来,再也看不到那双璀璨的双眸,他就止不住的遗憾和难过。
总想为她做些什么,而不止是眼前这样。
朋友拍拍严均诚的肩,劝说他快点走,两人走出室外,正要关门时,安静的狗子突然汪汪大叫起来。
严均诚面色一惊,朋友面露喜色的说:“有发现。”
朋友抚抚狗子的脑袋,嘴里轻声说着:“小甲虫,快带我们去。”
严均诚跟在一人一狗后面,还很震惊不敢相信。
直到狗子径直钻进卧室,不停的用前爪抓那面墙壁,又用鼻子嗅,嘴啃,仿佛那墙后藏着什么秘密。
严均诚与朋友对视一眼。
朋友是名退伍刑警,只是出于和严均诚关系好,才破例过来的。
“走,过去看看。”
先是用手拍了拍墙壁,空心的,里面肯定有东西。
两人探头凑近研究了一下墙臂,后来发现这玩意很简单,一推就开了,有点像衣柜,只是做成了墙壁的颜色。
墙壁门一拉开,光亮渗透过来,里面的欣月绝望的抬头,以为等来的又是一场摧残,没想到和严总震惊的目光相撞。
欣月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虐的神经了,眼睛看花了,高高在上的严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又冷血又严厉,不会见死不救吧。
欣月眼巴巴的看着此人。
朋友怜惜的看着这场面,第一时间说:“老严,不介意我拍照留下证据吧。”
严均诚冷酷着眉头点头,他没想到,现实比他想象的更凄惨,欣月已经被打的认出不出原形了,除了那双依然明亮的眼睛,此时装满了小心翼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严均诚此刻看到一个好好的女孩子落的那么惨的境地,心里都有些心疼的想哭。
他上前一步,把人抱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安慰说:“好了,没事了。”
欣月靠在他宽广的怀里,小小的呜咽出声,又委屈又让人心疼。
她倒是想放声大哭,只是她的整张脸,无论哪里用力,一扯动面部神经用力过大,都会疼的倒吸气,因此连哭都跟受伤的小兽一般低声呜咽。
这真是她这辈子最收敛最温柔的哭声了。
严均诚抱了人一会儿,就蹲下身开始给人松绑。
解开欣月身上所有的绳子后,他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往外走。
到了车上,欣月才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她刚刚竟然没有细细品尝。
严均诚抱着人,欲要把人往后座放,欣月臀部都挨座椅上了,等到男人要离开时,她故意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子。
严均诚意外的望着她,难道是害怕?
欣月只觉得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她现在已经这么这么惨了,是个人都不忍心对她发脾气的对吧。
所以,她要趁此机会摊牌,求得严总的原谅。
“严总,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严均诚皱眉:“你说。”这个时候不急着去医院,她是不疼是吗?
“我是女的。”她眼睛睁着大大,望着他再次解释:
“虽然我胸比男人还平,但我真的是女的。”
严均诚面色平静:“我知道。”
欣月点头:“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好男色,但我不是男的,所以……我们以后能不能保持安全距离?还有啊,能不能别因为这事扣我工资啊,你说你怎么能歧视女性呢,招助理只招男的。”
欣月因为这一身伤仿佛拿到尚方宝剑,第一次有胆子数落自己的上司。
严均诚剑眉一挑,心情冒火的问:“又是谁跟你说我好男色的?”
欣月白了他一眼:“还用说吗?你每次都用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我,恨不得把我吞了一样,我当时可是你的男助理耶。”
“说起来我可真够倒霉的,我当女生的时候,就女女恋。我扮男生的时候吧,就男男恋,老天都不能赏给我一段正常的恋爱吗?”
严均诚本来想骂她笨的,听到她这么可爱的碎碎念,心里一软,话由心生:
“如果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是女生了呢!”
什么意思?欣月惊的一点儿都不疼了。